这明雨可就不答应了。
两人在宫道上打闹,一听到脚步声,连忙松开收敛了身子,待神色肃穆地与其他宫人擦肩而过,再没有半点声音后,两人才对视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
后宫若是死了个康妃,并不怎么重要。毕竟这一二年来,后宫出的事,难道还少了吗?
可这个康妃,要是个奸细,那意义可就不同。
这件事刚入内阁,就吵了个人仰马翻。
别的不说,憋屈了好些年的主战派,倒是抖擞起来,尤其是以陈阁老为主的一脉,大多是希望能以牙还牙。
不过,自先帝下来,朝廷一直都是主和派的天下,就算最近有了主战派说话的余地,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声量。
两者在朝堂上,也是争吵了好些天。
而关乎康妃的事,自然以飞一般
()的速度,被传了出去。()
这其中,固然有景元帝没压着的缘故,但也因为前几月的狂热浪潮,以至于连街头巷尾,都有这样那样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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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支持要打,要将那些蛮人打的,不敢再骚扰边境;也有些人觉得不能打,穷兵黩武,这是空耗国力的做法。
不过这看着热热闹闹的事,与普通的百姓倒是没什么关系。
打仗也是一天,不打仗也是一天。
手里的活计却是不能停下来,不然明天吃饭的家伙事就都没了。
京城的某处巷尾,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正坐在马车边上,与车夫说着什么。
邻居有人探出头来,发现是岑良。
“小娘子,真的要搬走了吗?”她有些不舍,“往后,可还回来?”
前两天外出的时候,就听到街坊邻里在说这件事儿,而今看到马车都赶回来了,如何不知道她们真的要搬走了。
这邻居倒不是多么喜欢柳氏岑良这对母女,只是柳氏寻常都是在酒楼厨房做事,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一些剩余下来的糕点。柳氏是个温柔大方的,这路上要是撞见了谁,多少都会送出去一点。
这邻居就为此,蹭了不少吃的。
再者说了,有柳氏这样和善的邻居,怎么都比换来个屠户之流的强得多呀。
岑良的脸色微白,眼角却带着点红,她慢慢摇着头,轻声说道:“是的,大娘,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下午就走。”
……其实,也不定要在冬天的时候离开,又是冷,又是冻,路上还都是雪,出来也不方便。
岑良找了许久,才碰巧遇到一个要回同州的车队,看在她出的钱财份上,愿意借她一辆马车,让她们一路随行。
能跟着车队走,当然比他们自己走要好上太多,就算能租车,可着驾车的事,那就得路上再借个马夫,这也不太安全。
岑良私下还打听过这商队的名气,都说吕家商队的主家是良善人,往常也会做这样的善举。
这才让岑良放下心来。
她们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再掇拾一下,下午就能跟着一起离开。
车夫将马车停在外头,一起进来帮忙搬东西。
屋内,柳氏将最后一个包裹系上,回眸看着这住了不多久的地方,露出了淡淡的愁苦。
“娘,这边都收拾好了。”
岑良跨进来,看着柳氏眼角的湿|润,声音不由得低下来,“莫要哭了,”她小心翼翼地给柳氏擦眼泪,“惊蛰哥哥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柳氏攥紧了手帕,强行压着心里的哀痛,轻声说道:“娘知道的……其实,早有这样的猜想,只是证实的时候,还是……”
进京后,柳氏想过许多办法,想要知道岑文经的下落,到头来,倒是容府的于管事,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像是岑文经这种出了事,被罚了的官家罪奴,净身的时候,都是有着官家的刀儿匠动手。
这么
()无头苍蝇地乱找,也未必能知道下落,可是去刀儿匠那查一查,说不定,还能知道这人到底是进没进宫。()
要是真的进宫了,想要寻个门路是很难,可到底是心中有数,不至于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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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听了他的话,倒也觉得有道理。
索性这京城里,官刀儿匠都是有数,且世代相传的。一户一户找过去,虽有些耗费时间,却也是不难。
柳氏那日探听到消息,还特特请了半天假过去。
岑良没请到假,那天回去的时候,她是三步并着两步跑进来,就看到柳氏坐在床尾哭。
柳氏哭起来的时候,总是无声无息,只是那一滴滴泪落下来,却叫衣裳都打湿了。
岑良脸色当即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