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大师怎么能看出这么多端倪。
不过,听大师提到的刺杀方式,这名凶手很可能是,是一名倭女。”
冯亮点了点头,
“嗯,我曾经听说一些倭人的杀人技,似乎走的是专诸的路子。
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既然你这么说,那多半是如此了。”
寺中很少有人知道雄起大师的倭人血统,此时听他和冯亮打起机锋,一个玄过一个,三言两语,就下了断语。
将信将疑之下,均觉二人皆非常人。
不过如李神俊,两位道统,诸位座这样的角色,依着这段对话,却也理解了七七八八。
伤口的确会说话,他会告诉你对方出手的方向,力度,凶器的大致形状,受害人的判断,反应。
而在这寺院里出现的淡淡脂粉香,也道破了凶手的性别。
宝念仔细思索了片刻,忽然问雄起,
“除了四夷馆中登记过的几位女檀越,这两日可还有其他女子出入寺院?”
雄起也想了半晌,才敢作答,
“那怕是,只有莫愁姑娘了。
哦,不过,听说今日太室山上也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
太室的夜,虽然不似此时少室山脚这般折腾,却也热闹非常。
南朝和夷州的两支商客,在坪上生了篝火,相互攀着生意经,交换着特产奇物,
将这里当做了迷你夜市,倒让平日道门清净地平添了不少人气。
暅之和庆云二人,却将自己关在一处耳房中,对屋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暅之仔细观察着炉火,
“哎,还差些火候,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就在观中借宿吧。”
“二哥到底在做什么?”
“你还记得那滴菩提泪吗?”
“什,什么菩提泪?”
“就是那颗坚不可摧的颇黎珠!”
“哦!”
庆云想起了颇黎滴入水中快冷凝的造型,那牢不可破的头部确实如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可是它的尾巴那么脆弱,能用来做什么?”
“尾巴脆弱,那就让它没有尾巴就好啦。
我们只要利用弧形结构的收缩力,就可以制造出无比坚硬的颇黎外壳。”
庆云望着炉鼎里逐渐熔化的颇黎浆,暅之备好的一盆清水,还有那个底部开孔的铅釜,他是在猜不出暅之打算做些什么。
“五弟,该你帮忙了。”
“啊?做什么?”
“你用手指堵住铅釜的孔,把它半浸在水中。
等我喊号,数到三的时候,立即将手指撤走。”
“好嘞!”
“三,二,一!”
随着暅之的报数,庆云迅抽开了手指。
由于釜底的孔不大,水流略微粘滞了一下,还没等涌进釜内,暅之已经将颇黎浆浇了进来。
颇黎钻入釜底的孔洞,瞬间凝注,堵住了小孔,
剩下的颇黎浆在铅釜内堆积,因为铅釜的另一面是水,注入的颇黎在铅壁上迅的凝结。
暅之望着釜上的一圈刻度线,等到颇黎浆正好溢到刻度线上的时候,便收了手。
此时再看铅釜的底部,一块碗口大的颇黎块已经结成了。
庆云正要伸手去碰,却被暅之栏住,
“不要碰这边,一碰就碎。”
庆云想起了菩提泪脆弱的尾巴,便住了手,静静的望着暅之。
暅之先溶了些热蜡,在颇黎表面又封了一层,
再举起铅釜,用小指自那个孔洞内将整块颇黎捅了出来,
然后小心地将它捧在手里,仔细地用皮毛、绸布裹住了易碎的平面,
取出预先准备好的铜制底座,左右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