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三种,归为三洞,既洞玄,洞真,洞神。
玄学义理,清谈之术为洞玄;
阐道求真,言之有物为洞真;
逐神囊异,海内博闻为洞神。
那些以为读过几本《经》《诗》《子》《集》就是读尽天下书的腐儒,
百无一用,不足与谋。”
李玄都对萧衍的观点进行了彻底批驳,看似针锋相对,但是萧衍则丝毫不以为忤。
他今日亲眼见到《道藏》所载《鬼谷》别卷,其中增亡补佚之处,正是精华。
而当世独上篇理学部分保存完好,
恐怕与旧日李左相,董公羊对百家的黜没打压不无关系。
不读《经》《典》,不知华夏正理;
只读《经》《典》,难悟千年大道。
博学而不迂腐的真国士,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李玄都拖着苍老的嗓音,继续说道,
“大道浩瀚,岂能以笔墨穷。
老道凭借陇西李氏在道门的千年积累,虽然能够搜罗到许多散本残章,但对大道依然未窥门径。
比起陶通明那个小辈,自认差了许多。
许多阐道微言,都需要如通明先生这样的敏达之人,方能窥破洞神循洞玄还其洞真。”
李玄都斜睨了一遍四周,见此时已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众人均是唯唯诺诺,顿时失了兴致。
于是转头望向观云道长,
“现在的孩子们都太过拘谨,
冠云啊,要不在你这里借块地方,我们坐下来说话?
你这里,应该不禁酒吧?”
寇冠云忙赔笑道,
“啊,平时确实禁酒。
但也还藏着些信众孝敬的水酒,供祭祀使用。
我看也是近了膳时,不如请老神仙移步内殿再叙?”
内殿的素斋早已准备停当,
虽然多了几位不之客,也只不过是增些案几碗筷的事情。
难得这位老神仙谈兴正浓,自然没有人想坏了他的兴致。
李玄都这老不修平日里定是嗜酒之人,坐定第一件事便是举杯,
也不邀人共饮,只是先干了一碗试那酒水浓淡。
按照他的资历,坐的位置便是席祭酒位,
第一杯开席的祭酒,本就应该他来酹酒祝词,
只是这般豪饮,到不是寻常规矩。
他这第一碗酒入腹,显然很不尽兴,将一对白眉卷成了蛇形,怒骂道,
“这是什么糟泔,淡出个鸟来。
比起汾西的白堕酒,真是连水都不如。”
这一谈到了酒,终于是有人敢搭话了,
小龙王也捧着碗呵呵笑道,
“白堕酒在洛阳,那可是价值万金。
眼下只有刘氏酒坊一家有售,每年产量十分有限。
据说需在春日麯,入夏曝瓮于伏,留一孔以芦管引之,
取其白堕,再封泥窖藏。
就算是天景好,雨日少的年份,也只能得数瓶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