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庆云只是拱手一揖,也是尽量淡然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为在下解围。”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哂,似乎并无恶意,
“不妨,其实他们本就是为我而来。
少侠仗义出手,还没有谢过。
只是我等此行颇有不便,这里的后事还望几位少侠帮忙料理一下。
方才生的事情,还望莫向旁人提及,否则难免会惹祸事上身。
好自为之,告辞!”
公子说罢微微抱拳,纵马自庆云身边驰过,目光又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祖暅之,随即便不再回头,绝尘而去。
身后两位壮汉,忙也提缰跟上,并无言语。
二女方才在戒备之中,因而强忍这一地残枝血块带来的不适感。
此时见对方三人已走,不由一股酸腥顶在喉头。
暅之急忙下马帮庆云用沙土掩了血迹,在将尸体拖入林中,点了一把山火,四人这才才重新上路。
擦这摊屁股,到不是因为方才那公子的吩咐。
而是念及他们在梁国郡刚刚犯事,若附近紧接连出了大案,很容易被并案侦缉。
届时洛都也会依照梁国送来的线索仔细排查,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个大麻烦。
待一切停当,几人才拨马重回官道。
庆云便将事情的原委仔细分说了一遍。
暅之自言自语道,“赤斧,赤斧?你说那赤斧汉被称为席叔?”
庆云点了点头。
暅之了然道,“是了,也难怪他们如此谨慎。
这一行人是从齐国来的,那个公子一定是某位身份然的王室贵胄,否则怎么请得动席阐文做他的护卫?”
瓠采亭嘴快,抢问道,“这席阐文是什么人?”
“嗯,席将军是故光禄大夫萧赤斧的副将。
昔日萧赤斧掌中一柄赤斧万夫莫当,席阐文乃是他座下第一猛贲。
二人相交莫逆,浴血互濡。
自萧赤斧死后,那叱咤谁何所用的巨斧便赠与了席阐文。
萧赤斧嫡子萧颖胄袭爵,为齐卫尉,便由席阐文代授武功。
萧颖胄字云长,以字行,使一口龙脊偃月刀,走的也是大开大阖有进无退的路子。
依庆弟所述,估计白衣公子身旁另一位大汉便是那萧云长了。”
汉晋时期的光禄大夫,可不是明清时期伺候皇上膳食的小官。
而是辖羽林,郎中,负责拱卫王族治安的禁卫将军。
当时皇帝的禁卫部队,殿内大小官员均受光禄勋光禄大夫节制,殿外兵卒受卫尉节制。
所以既然那白衣公子是由卫尉部队亲自护卫,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祖哥哥,你也是齐国武官出身,可知道林中那怪兽是什么东西?
刚才经庆哥哥一说,我瞥见路旁的树林就头皮麻。”
这殷色可的嘴,可真是越来越甜,几个人刚刚熟络,称呼便越见亲昵。
那一声不知是庆哥哥还是情哥哥叫出来,说者虽然无意,但不知听者是否也能古井不波呢?
“哪里会有什么怪兽!料来只是响箭而已。”
庆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响箭?不可能!在林中瞄准放箭?绝对不可能!”
“寻常人或许不可以,但对于你刚刚提到的那人,不过是小菜一碟。
太史叔明,那个号称可以飞矢绣花的男人,说来也算是愚兄的一位故人。”
庆云恍然大悟,“难怪,难怪那个公子临行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下你。
想来是那个什么叔明认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