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光在頃刻間爆炸,光波盪開一片扭曲的時空,在負三層室內不停迴響。
室內的角落,一個樹枝捆成的圓球滾了出來,重重砸在牆上,過一會兒後,樹枝散開,江珩從裡面艱難爬了出來。
「出來了……」
居然真的讓他出來了。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江珩在昏迷中隱約看到了一些場景。
在夢裡,他看到被困在法陣里的不是自己,而是渾身是血的沈清淮,他的四肢無力地垂在身側,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亮。
那一瞬他的心像被鋼針狠狠刺穿,疼痛難忍,但同時身上忽然有了力氣,紅梅樹在周身瘋長,護著他硬生生破開法陣結界。
一瞬間畫面戛然而止,天旋地轉後,江珩就發現自己躺在紅梅樹里,爬出來再一看,自己竟然已經逃了出來。
「什麼詭異的夢……」
江珩靠在牆邊調整氣息,腦海里不斷迴響那些場景畫面。
「為什麼會夢到沈清淮?」
明明被困得快死的是自己,怎麼倒成了沈清淮。
江珩心裡一空,竟不由得有些後怕。
他運用平生所學仔細想了想,最後找出了個合理的解釋——應該只是因為自己一直念著他,身上又太過痛苦,所以在夢裡將二者結合了一下。
是啊,沈清淮怎麼可能會有事。
「……都是假的,他現在好得很。」
江珩背靠著牆壁,仰頭抵著牆,眉頭緊鎖,一邊虛弱地喘著氣。
過了一會兒後,他嘆了口氣,默默原地打坐,重運轉體內的炁。
他在法陣內待的時間不少,周身的炁已經被消磨了半數,現在整個人虛弱得很。
江珩很想倒頭睡一覺,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多耽擱。
陳武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沈禕抓住了自己,也必然不會放過陳武。
沈清淮選擇站在沈家那一邊,自然也不會幫他。
思及此,江珩的心又狠狠刺痛了一下。
「沈清淮。」
也不知道為什麼,江珩喚了聲沈清淮的名字。
他抬頭看著懸浮在空中的法尺,明明近在眼前,卻沒有能力帶走,就像沈清淮一樣。
「咳咳咳……」
江珩緩過之後,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天蓬尺一眼,隨後默默走向大門。
逃生通道里沒有人看守,看來沈禕父子二人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