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下人跑进来回话:“原是兵部来的,说原来是老太爷的同僚,我问了太爷的小厮,说是想请太爷办一件什么事,旁的就不知道了。”
顾运给了一人一点碎银子,把人打发去了。
顾永昌是今年三月份递折子致的仕,月尾就批了下来,现今赋闲在家。
故而得空闲,领她们姐妹
下庄子闲散出游。
才问了话不久,顾永昌就回来了。
顾运围过去缠问:“祖父,什么人找你啊,可是托了什么事。”
顾丰城道:“你不认得,是我从前一个老友门下的人,在外面开了一家押运的镖馆,不知得罪了谁,城门布控司扣押了他的货,说里头有不合规来历不明的东西要检查。他跑了几趟,都没疏通开,说硬是不肯放,那货物都是雇主的,耽搁不得,这才求到我这里来。”
顾运听完纳闷,“一门子管一门子的事,祖父你又不曾在布控司做事的,何以就求过来?”
顾永昌笑:“你才长到几岁,也能事事知道的,眼下正任布控司副使的,名叫贺为声,从前是我下面的人。”
顾运张嘴啊了一声,她还真不知道他祖父的人脉那么广。
“那这个忙,祖父会帮吗?”
说到底里面肯定有一笔纠葛,如若横插一脚,未必不引出事来。
且那些到底是什么货,还都不晓得。
顾永昌不能不比她一个小孩谨慎,笑了笑,“祖父还没老糊涂呢,岂要你一个小儿操心。”
眼见太阳落山,顾永昌才带着四个孙女打道回府。
顾运去她姨娘屋子里玩了一会儿,本来准备今日陪她娘吃饭的,没想到他爹顾元彦偏偏过来了。
唬得嬷嬷就要把顾运请出去。
顾元彦使嬷嬷退下,把顾运招到膝下坐着,问她今日在庄里玩了些什么。
顾运一一都答了。
顾运生得好,容貌主要来自父母的遗传,周姨娘是个明艳的相貌,顾元彦也是生得风流倜傥,容貌俊逸。
三人坐在一处那就跟副画似的。
顾元彦并非严父,对女儿向来关怀。
只是顾运看她爹大小老婆一共有四个,就打心眼里嫌弃,觉得不如她祖父,还是她祖父好,就娶她祖母一个,没有乱七八糟的妾室小老婆。
嫌弃归嫌弃,嘴里是不敢说出来的,笑话,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人眼里,她祖父才是那个奇葩。
罕见地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顾运赶紧跑了,不当电灯泡。
翌日,顾运睡了觉起来,才吃了早饭,老太太使人叫她过去。
顾运还嘀咕是有什么事,老太太极少早上叫人唤她。
换完衣裳领着丫鬟往那边去。
“祖母?”才进来屋子,叫了一声。
片刻,方见老太太在里头喊:“九丫头进来。”
顾运进了东屋。
抬头就见老太太正围着一个东西转悠着看。
“祖母您看什么呢。”抬脚进来,边走边问。
老太太那里头也没回,说:“你自己过来看。”
待一走近,顾运瞬间就惊了!
这不是那件里头插嵌了黄元宗的真迹书法的炕屏吗!
这东西怎么在他们家的!?
“祖母,这,您怎么有它的!”
老太太一瞧孙女一惊一乍的面容,就知她必是看过见过。
怪道司桓肃使人送来,说这东西原是给九姑娘的。
老太太特意也不明说,故意道:“不知是谁,大早上叫人送过来的,说是你在中州时那边人送的,可有这回事?”
顾运不知道司桓肃什么意思,怎么又把东西送给自己了?先前看她喜欢还故意拿回去呢!
左右瞄了瞄老太太的脸,不知老太太猜没猜着是谁拿过来的。
又想司桓回京来后也并未与他们家来往,那应当是不知道的。
于是故意迷糊了两声,“哦,好像是的,那会儿我没放在身边。”
老太太见她略有些心虚,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私下与司桓肃说下备选婚约之事后,因着知道顾运嫉恶如仇的性子,毕竟是被司桓肃利用了一回,心中还有些许忧心孙女不喜司桓肃,会与他势成水火。却看今日这情形,二人绝对是相熟的。
这倒也好。
面上便只说:“我看着,这也像是你会喜欢得东西,叫人抬回你屋里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