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珊大叫一声“奶奶!”扑了上去。
朱二妹还是不动。
叶珊是真慌了,边叫,边伸出手指去探鼻息……
“别叫,没死呢。”
朱二妹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应着。
细看,她的眼睛有点红肿,像是哭过。
哎,想想也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辛辛苦苦赚的钱被罚了,换谁谁不难受啊。
可是老太太昨天还在精力十足地咒骂,要哭早就哭了,怎么这会儿人就萎靡了?
不应该啊!
“出什么事了,奶奶?”
“没事。你自己找吃的去吧。”
叶珊疑惑,妈妈上的中班,中午不回家,为什么小姑叶银花中午也不回家?
摸了摸朱二妹的额头,不烫。
叶珊虽说学了一点中医知识,但把脉是一点也不会,搞不懂老太太出啥事。
出了房门,叶珊把炉子的风门打开,灌了半壶水放到炉子上。
在堂屋的大橱下面摸出两个鸡蛋,放到水壶里。
摸出薛阎王给的罐头盒子,在太阳光里照一照,里头只剩下小半碗焦麦糊了。
叶珊想了想,将所有的焦麦糊统统倒里碗里,爬上凳子,小心翼翼地捧起热水瓶,用开水冲开焦麦糊,用勺子搅拌好,然后爬下凳子,把碗送到朱二妹房里。
朱二妹嗅了嗅,感叹道:
“没想到,你妈还给你备了这好东西!”
叶珊懒得解释,拿起枕头,给她垫在背后。
朱二妹说自己没胃口,拿起勺子来吃了两口;叹着气说自己命苦,再吃两口……
等她吃完,鸡蛋也熟了,叶珊拿了一个给她,自己揣着另一个去了龙山。
中午,别的孩子在睡觉或玩耍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龙山脚下的小院子里,在十二根桩子上认真游走……
晚上回家,徐慧萍正在炉子上煮面条。
叶银花沉着脸坐在桌边,不说话。
朱二妹从房里出来,叶银花立即站起来,催着徐慧萍先盛一碗面出来,然后亲手端到朱二妹面前。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叶珊从没见叶银花这么勤劳且孝顺。
“妈,快趁热吃,别饿着!”
朱二妹将碗一推:“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妈,你别生气。我又不是故意的。”
“放屁!”
朱二妹嗓门如惊雷,自己也吓了一跳,小心看了眼西门,随即压低嗓子吼道:
“你还要不要脸面?早上秀娣来家里找你,要不是我机灵,说你刚出门,现在全镇人都知道你和那姓哈的昨晚睡了……”
叶银花看电影晚了,偶尔会睡在好朋友家里,所以昨晚没回来,家里没当回事。
结果早上秀娣来家找她,朱二妹才知道叶银花撒谎了。
“你怎么知道是哈新民?”叶银花总有一种愚蠢的单纯。
“除了他,还能有谁那么流氓?”
朱二妹眼睛里蹭蹭冒怒火,“我就没见像他这样一身死猪皮,神慌屌乱的!”
叶银花委屈起来,“妈,昨晚我跟他看录像去了,看完天太晚,路灯又不亮,停电呀你晓得的,我哪敢回家,所以就借住了一宿……”
听到这里,叶珊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