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们家珊珊吗?全镇都没有比她更聪明的孩子了。”
哈新民抿了一口小酒,冷笑一声:“还真不是我吹,如果不是文革,我肯定也能上大学!我从小就聪明……”
他叭啦叭啦讲了一个故事:那年,生产队里派他爸和几个人去公社里领救济粮,还在上小学的他给出了一个主意,让他爸穿上高帮雨靴,在高高的米堆上踩来踩去,滑来滑去,就这样,雨靴里灌了大半斤米带回家来了。
叶建国和叶耀祖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待哈新民一走,朱二妹愤愤道:
“实无规矩的东西!就知道吃吃吃,恨不得淹死在骨头汤里……”
“妈,你胡说什么?”
朱二妹出灵魂质问:“你到底喜欢他甚哩?
“瘦得只有你胳膊那么粗!把头烫得跟炸毛的鸡一样!远远看,还以为一只馒头下面插两根筷子!”
形容如此精准,全家人纷纷点头。
朱银花气得一跺脚,一扭头回屋了。
叶珊天真乖巧地递上一张纸条子给叶建国,“爸爸,不知道是谁丢咱们家门口的。”
纸条上钢笔字迹刚劲有力:“和贪污犯哈有才的儿子谈对象,真是笑死人!”
朱二妹断定,这说话口气一听就是齐家人在笑话。
叶耀祖表示,不管是谁写的,不管真假,这姓哈的确实不靠谱,叫叶银花死了这条心。
第二天晚上,叶耀祖带来了一个叶银花绝对不想听到的消息——那纸条上写的都是真的!
朱二妹问东问西,跑了很多地方,甚至到哈家邻居那里套近乎,得到了最精准的情报——
哈有才贪污的时候,哈家人吃香的喝辣的,把好端端一个厂子都给吃垮了!
最主要是,大家都说哈新民跟他爹一样,尖懒馋滑,人品堪忧!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要敢再和他来往,你就别喊我妈!”
听朱二妹放这样的狠话,叶银花眼泪哗哗的,不知道是气哈新民骗她,还是咋的,就一个劲儿地哭,平时的跋扈样子荡然无存。
“别嚎了,喝汤吧!”朱二妹将两碗骨头汤端上桌。
叶珊记得昨天骨头明明都吃光了呀,不由看向徐慧萍。
徐慧萍给了个眼色,微微摇摇头。
吃饭的时候,朱二妹劝叶珊:“喝汤呀,你怎么不喝汤?”
事后,叶珊才知道,这就是昨天吃剩的骨头,朱二妹统统拣起来,洗洗,再熬汤。
“我坐月子的时候,经常喝这种汤。”徐慧萍苦笑着,“又不能不喝,不喝就没奶水,只得眼一闭,硬着头皮往下灌。”
在叶珊前世的记忆里,小姑叶银花坐月子喝的全是蹄髈黄豆汤,她总抱怨蹄髈太长肉了,后面又见她吃了不少虾……
叶珊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