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宝是新买来的下人,为人机灵有不多话,所以被张喜放在了贾琏身边伺候,但是张来可是张喜的亲身儿子,如今贾琏的身份,这张喜一家和李吉一家都已知晓,凭着他们对张家的衷心和对贾琏的忌惮依仗,这望梅山庄的关系,倒是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张来听了贾琏的话,嘴角抽了抽,我的庄主啊,小小姐还小呢,哪里听得懂什么剑道无情之类的话啊,你这不是,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张馥毓确实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她爱听,以前在荣国府的时候,她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有奶嬷嬷和下人,感到非常孤单,如今自己的爹爹天天都陪着自己,即使爹爹不再让她叫他爹爹而是要叫师爹,即使爹爹冷冰冰的总是拿着一把宝剑,但是,在小姑娘的心里,她还是觉得,自己是爹爹最疼爱的宝贝,因为,他爹爹已经开始教她道理了。嗯,虽然,她听不懂。
几人也不骑快,即使慢行,在山林中散步,然后听着贾琏有关剑之一道的通篇道理:“就像是我们现在在这山中,山本无情,万物也无情,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景象,要是万物有了情,那这山石鸟兽,则都当成了精,也就不是现在这般的局面了。”贾琏继续道。
这也是头一次,张来发现,原来他这个庄主,在某方面来说,还是个话唠。
这张来的腹诽还没完,几人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
张来大惊,连忙看向自家庄主:“庄主。”
贾琏神色淡淡,拉着缰绳转了马头:“回庄。”
张来连忙点头,他们现在的状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整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那贾家或是王家就来找他们的麻烦,要知道,这贾琏虽然厉害,也只不过是平民百姓一枚,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是这马头还没有转弯,张来就看见那一群人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贾琏停下了动作,看向那群人,只见为首的几人满身狼狈,其中两位公子衣着华贵、举止不凡,即使被人追赶,也有几分贵气在身上,而那两位公子身边,围着几个护卫,每个人身上都收了不同程度的伤,再看看追着几人的人,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各个凶神恶煞,显然是想要了前面几人的命啊。
张来和剑宝看到这个场景,立马就吓软了腿,差点栽下马去。
小丫头歪歪头,倒是疑惑地开口:“师爹,他们是在赛马吗?”
贾琏低头看了看小丫头的表情,抬手在小丫头的后颈处一点,顺手就把小丫头放在了张来的怀里:“把你家主子看好了。”
“是,是是。”张来连忙抱住自家主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只能信任庄主多一点了。
贾琏拉着缰绳,直面对面那群人。
只见其中一位公子,看到骑在马上的贾琏后,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贾琏,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看来你真是不好运啊,这个时候,却是给孤连累了。”
没错,那两个皇子,正是当今的太子司徒煦,和四皇子司徒照。
贾琏看着司徒煦一群人的状况,点点头:“我已经买下了这整座山,你们这算是不请自来,很没礼貌。”
司徒煦的表情僵了僵:“现在还想这个,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状况,今天,你是要陪着孤死在这里了。”
“我很不喜欢别人不经允许就到我的地盘来,即使山下立了牌子,也会有人当做没看见,”贾琏说着,慢慢地抽出宝剑,双眼凝上了寒冰:“事情结束后,还请太子速速下山。”
说完,只见他整个人向前一跃,就像是飞起来一样,冲进了那群追兵之中。也没看他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就是简单地挥了几剑,就又飞回了马上,而那群追兵,各个脖颈一条血痕,瞬间就没了性命,一个个摔下了马。就连那些马,好像感到了从贾琏身上散发的杀气,也不管背上有人没有,一个个转头就跑,竟是自己跑下山去了。
司徒煦等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张来倒是把张大的嘴巴合了起来,毕竟他家庄主剑法高超世间罕见,这种状况,他可是已经遇到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他倒是反应良好。
然后,就听到‘扑通’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竟是那小厮剑宝,被吓得昏了过去,跌下了马。
贾琏皱眉,吩咐张来道:“等会把人带回去,”说着,倒是来到张来的马前,把昏睡过去的小丫头抱回了怀里:“回庄。”就率先回了庄子。
张来下了马,无奈地踢了几下剑宝,剑宝才一脸惊慌失措地醒了过来,当看见那一地躺着的尸体时,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叫什么叫,庄主让回庄了,别磨蹭,赶快走。”张来没好气地呵斥道。
剑宝吓得点点头,到是手脚麻利地翻身上了马。
然后,两人谁也没有搭理司徒煦一群人,径直驾着马,追着贾琏而去。
司徒照皱着眉,看着离开的几人,不悦道:“二哥,这人也太不把你我放在眼里了。”
司徒煦倒是略有兴趣地笑了笑:“急什么,这种脾气的人,虽说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也不会生出谋害你我的心来,不是吗?”说着,司徒煦的脸拉了下来,看着还跟着自己的四五个好手:“把这些人处理了,”他看了看天色:“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去贾琏那住一晚好了。”说着,率先策马跟着贾琏的方向去了。
司徒照皱着的眉就没有松开过:“贾琏?贾家?贾家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人物了,”因为贾家自从贾代善死后,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了,这一次看到贾琏这样的表现,倒是让他也奇怪不已,司徒照随即吩咐道:“留几个人下来,把尸体处理一下。”
司徒煦独身骑马远远地跟在张来两人身后,看到两人进了一个庄子,这才下马抬头看着庄子上的牌匾。
等到司徒照带着那几个护卫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太子二哥,正好整以暇地欣赏被人家的大门。
司徒照的脸拉了下来:“二哥,这个贾琏还没礼貌,竟然把二哥关在门外。”
司徒煦倒是不以为然:“刚才那个贾琏不是说了吗?事情结束后,让我下山的,可是,现在天色一晚,下了山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后手等着我们,还不如今晚现在这里庄子的住下为好,”说着,他指了指那望梅山庄的牌匾:“字怎么样?”
司徒照抬眼看去:“下笔有力果断,是个爽快之人。”
“我倒是觉得他下笔太过果断了,是个无情之人,”司徒煦笑笑,也不理司徒照的疑惑,抬手就让护卫去敲门。
等那大门打开,门内伸出个脑袋,是个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下人:“敢问这几位,到我望梅山庄来,所谓何事啊?”
“借宿。”
那下人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天色,留下一句稍等,又把门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