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失控地争执之中伤着了手臂,那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如同最好的掩护。
她索性大哭,只能大哭、也只能借着大哭的时候说出那些话逼退皇帝。
当时的脱臼之痛虽令人欲死,但是回顾,却仿佛是救了自己一命。
半晌,御桌之后响起皇帝熟悉的声音“手好些了”
仙草回答“回皇上,只是还有点儿疼,太医说要休养几天。”
“先前朕是有些太过冲动了,”赵踞斟酌着,长指捏着那小小地玉狮子,目光却在那拼起来的碎片字上逡巡忍残缺不全的一个“忍”,自己还是没能完全学会。
“其实朕有些心底的话,并没有跟你说明。”皇帝深深呼吸。
“不知皇上想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
赵踞道“徐太妃、她之前明着针对,暗中庇护,朕是知道的。就如同之前朕跟你说过的,跟紫麟宫的所有,早就一笔勾销了,所以朕不会为难你,更加不会再为难徐太妃。”
仙草略觉意外。
但她仍是听出了话外之意最后一句,显示皇帝仍然不死心。
赵踞也正竭力地让自己宁神,尽量不把面前的人当作鹿仙草一样的憎恶,也尽量不把她当作徐悯似的爱慕。
但是这何其艰难。
皇帝压着心底的微涌,慢慢道“所以你很不必说那些话,说什么朕是故意折磨你。”
仙草抚了抚受伤的手臂。
赵踞也察觉了她这个动作,皱眉道“说了这是无心的。”
仙草无辜地说道“奴婢什么也没说啊。”
捏着玉狮子的手蓦地缩紧。
面对她总是让他有种难以克制的恨爱交加,一不留神,就能因为她是鹿仙草而暴跳大怒,一不留神,就会因为她是徐悯而情难自已。
简直是“恨之欲其死,爱之欲其生。”
此刻仙草虽然垂眸,赵踞却似能看见她眼皮底下狡黠的眼神。
“你还是不肯说是不是”皇帝问。
仙草小声道“皇上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呀。”
“其实,朕可以不用问你。”皇帝蓦地下定决心。
仙草略微疑惑地抬头。
赵踞的口吻云淡风轻“还有一个法子,可以知道这个答案。”
仙草突然有种不妙之感,他的口吻,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踞已经起身,竟转过桌子向着她走了过来。
他缓步走过来的姿势,像极了一头出山的老虎。
仙草想笑笑缓和气氛跟自己紧绷的心弦,又实在笑不出“皇上说的是什么法子”
赵踞道“这个法子,不是用说的。”他盯着仙草,眼中闪过讥诮之色,“因为朕突然明白了,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永远也得不到朕想知道的答案,可是,幸而还有一个法子,最为简单直接,不用多费口舌。”
他已经将到了仙草身前,威压的气场全开,让她禁不住瑟瑟抖。
仙草想要起身,想要从这乾清宫内逃得无影无踪。
但在她能动之前,赵踞却已经捏住她的下颌“其实面对这张脸,只要朕不去想以前的事,还是可以接受的。就如同禹卿说的,幸了你就是。”
好像听见了最坏的事情。
仙草蓦地睁大双眼“皇上”
赵踞却不等她说完,早就躬身探臂,竟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
两人之间只差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