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耶罗。”见米罗没有反应,幂恪再次重复了这三个字,仿佛是想叫醒那个在米罗体内沈睡著的灵魂。
猛地抬起头,米罗对上幂恪波澜不惊的蓝眸,太多的东西想要冲破,最终抵不过严重的疲惫。
“你──”刚说了一个字,米罗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意识被抽离的刹那,身体也如同失去控制的木偶,跌倒在了地上。
没有伸出手,幂恪就这麽站在往前一步就触手可及的距离下,看著米罗头朝下,笔直地昏死在了地毯上。
狄耶罗曾在某次执行潜伏任务的时候,碰到过唯一的一次男性性骚扰情况,不同於现在所扮演的更倾向於sub的米罗,当时主动贴上他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美国男孩,如果不知道底细,也许狄耶罗会更好的处理这主动示好的身体,可惜他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就已经将这个男孩的情况摸了个遍,他正是这犯罪团体的第二号大人物,尽管他总是装成一个普通的小人物。
并不是不知道他是个gay,但却没有想过从这方面下手,他爬上狄耶罗的床,纯粹是个意料外的发展,但只一秒的犹豫,冷静的他立即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他看似矛盾犹豫著,但最终还是顺从对方,狠狠抱了他。
这是狄耶罗第一次真枪实弹地碰了男性身体,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这群精英早就做过各方面的训练,对於性,早就和打个枪,跑个障碍赛一样,不过就是体力运动的一种罢了。
在上了男孩的床後,之後的每一天,男孩都会在他的身边熟睡,这是一种玩命的做法,两人赤条条地躺在没法藏下任何武器的床上,一个是千方百计要找到证据将对方至於死地的警察,一个则是动动眼珠子就能爆了半个中东国家的武器制造商,这样亲密的关系,就像是把双刃刀。
狄耶罗没敢睡熟,甚至於根本不敢睡,他需要证据,而能够提供证据的人,就在他的臂弯里睡著。
等待机会,这是最明智的做法,然而时间紧迫下,他却不得不主动冒险,只是还没轮到他出手,那个躺在他身边的人突然睁开漂亮的碧绿色眼眸,没有一丝困意地看著狄耶罗。
“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狄耶罗,呵呵,名字是这麽叫的麽?我的发音还算标准吗?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放弃之前的身份,永远和我在一起?”
狄耶罗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得那麽直白,不带缓冲,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能这麽坦然,肯定是已经彻底掌握了主动权,然而撇开基地其他人不说,此时此刻两人同样的情况下,躺在一张床上,单凭近身搏斗,狄耶罗认为自己绝对能在他大喊之前掐断他的脖子。
就和狄耶罗想的一样,在意识到遭了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狄耶罗抚著额头,感受著身体中那奇怪却又熟悉的感觉,不可思议地看著微笑著的男孩。
这是毒瘾发作的前兆,但……他不应该有下毒的机会,狄耶罗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而且还成功了。
“这里。”男孩慵懒地翻了个身,裸露出自己漂亮的下半身,指著那还在微微翕张著的部位,“不是只有靠血液以及口腔,才能将毒品吸入体内。”
他竟然在自己的肠道内涂抹毒品,然後料到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会拒绝他的求欢──
有一瞬间的震惊,狄耶罗想趁著自己还没失去行动力之前将对方制服,然而,身体才刚动了一下,就被对方用手臂狠狠掐住脖子,压在床上。
这次的任务,狄耶罗花了两年多才完成,在身体达到对新款毒品本能的抗体之前,他禁受了各种可怕的待遇,那个漂亮的男孩,就像是最美的毒花,虽然最後被狄耶罗爆了头,但那时对身体带来的痛楚与心理上的阴影,是永远留了下来。
这是幂恪研究了黑迪带来的所有资料後,唯一觉得能用上的,他太完美了,完全没有下手的点。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好在结果不错,无论狄耶罗目前的意识达到如何深度催眠的状态,他的身体,仍然是狄耶罗的,无论如何掩饰,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看著胆胆颤颤拿著手枪的狄耶罗,幂恪慢慢地走过去,在他全神贯注於手枪的时候,伸出手,从身後握住他的手,指引著他拿起枪,上档,然後对著设计目标,抬手就是一枪。
“哦,天呢。”射击後的反冲力,令米罗手一颤,如果不是幂恪握著他的手,他早就扔下抢退後几步了。
“好好练习,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下午我要看到你的练习成功。”幂恪就站在米罗的身後,每一个字都是擦著他的耳朵说出的,冰冰冷冷,没有丝毫高低起伏,说完後,放开米罗的手,转身向射击场的门口走去。
米罗看著还在手中的练习手枪,又看了看幂恪的高大背影,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自从上次在家庭影院米罗昏过去之後,幂恪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直接从佣人房将他调走是第一步,本来以为自己惹他不开心,必定要好好折磨一番或者直接不予理睬,谁知他的下一个命令竟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要在我身边随时待命,我要培养你成为我的保镖性奴,你可以选择睡在我卧室的沙发上或者是隔壁房间。
米罗足足愣了三分锺才硬是理解了幂恪的意思,而後者在说完之後一直保持著那张面瘫脸,说了句,明白了就赶快选择。
不用考虑,米罗选择的当然是隔壁的房间,他还不想每时每刻都对著这个可怕的主人。
这道命令连带著的对其他人的命令是,不准随便接近米罗,不准逆许米罗,如果他有什麽需要,你们也要全力配合。这句话是发布给所有人的,也就是说,在这座庄园般的家族内,幂恪的地位最高,接下来的就是这位莫名其妙新来的奴隶。
管家在听到这样的命令後,不小心砸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这位一向稳重的中年人,难得地激动了一回,实在很难理解,主人的这个决定究竟为何,虽然不会牵扯到主人的正事中,但他还是了解的,知道这个叫狄耶罗的人身份有多不纯粹,也知道事实绝对不如其他人佣人性奴猜测的那样,主人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对他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爱。
别说其他人,连米罗本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完全不能理解在自己昏迷过去之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使他的身份天翻地覆地转变。
在枪法被幂恪认可之前,米罗并不允许随身佩戴枪支,而是每天上午都必须去射击场练习,各种各样的手枪,都要练习,不止如此,对枪支本身的构造知识也会有专人授教。幂恪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看他的练习,但多半他出现的时候,米罗都会浑身紧张,连枪都握不紧,幂恪也不知道是怀著什麽心情,能够如此淡定如此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手把手教他,也不计较他整整七天,没有一点点进步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