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晟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哪个酒吧?”
那边又说了什么,“……”
“还没吃完饭,等会儿!”
“……”
“唔,那我过来。”
他放了电话,看也没看左轶,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有事,走了。”
左轶下意识伸手去拉他,碰到他衣角之前硬生生止住。陈晟毫无察觉,一边走一边低头点了根烟,潇洒而去。
就此结束了左医生期待与筹谋已久的第一次“约会”。
左轶对着咕咕冒泡的汤锅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动作缓慢地,低头将烫好的那勺肥牛夹进自己碗里。
他明白这次“约会”失败得无以复加,毫无“动人浪漫”可言,但是计算来计算去,是严格按照追求攻略没错。只能说连动手术都必然存在百分之多少多少的失败率,或许求爱行为也是一样。
他心中充满再接再励的勇气,然而仍然是觉得沮丧。他森冷着脸一个人坐在波光粼粼的美景边,光靠脸色就无意中吓跑了两个来加汤的服务员。将所有的配菜都精确地一分两半,他吃完了自己那份。然后结账离开。
经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他停下来买了两瓶啤酒。
离球赛开始还有三个多小时,他一边喝啤酒一边看一档陈晟曾专注过的惊悚片放映频道。屏幕上四溅的血液和黏糊的伤口,在他眼里自然十分虚假。看了没一会儿,他就关了电视,从床头柜搬出一部医学大部头,闷头研读,一边看一边继续喝啤酒。
他不喝酒,以往看球赛的时候少少地抿几口,是想回忆陈晟还在这间屋子里的样子。然而今晚不知怎么的,这种苦涩的东西滑进喉咙里就停不下来。他是那么有自制力的人,但是他觉得今晚不想控制自己。
快午夜的时候,他喝干了两瓶啤酒,靠坐在床头,就这么垂着头以坐姿睡了过去。梦里天地都是血红色的,他满心都是求而不得的慌乱和无措,然而手脚都动弹不得,眼前隐隐约约晃荡着人影,有个人在喊他,声音焦急,变态!喂,变态!
一阵阵重响惊雷一般炸在他耳边,他一个激灵醒过来,有人在外面踹门。
他摇晃着起身,头脑昏沉地走去开门,然后猝不及防地睁大眼——陈晟叼着烟站在门外,只穿着一件背心,外套搭在肩上。
这位在外游乐归来的大爷,一脸等待已久的烦躁与不耐烦,嗅出他身上明显的酒味之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你喝酒了?”
左轶不胜酒力,头还晕着,苍白的脸上难得泛了一点红,木讷地“唔”了一声,就侧身让他进来。
陈晟自顾自走进卧室,挺意外地看了眼床头柜上两个空酒瓶,一边抓起遥控板开电视,一边骂他,“你把酒都喝光了,老子喝什么?”
左轶还是晕乎乎的,也说不出话,闷头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大爷十分不满地踹了他一脚。左轶被踹得退了几步,又凑回去,陪他一起坐在床边。球赛已经开始了,屏幕里花花绿绿,左轶看不太清楚。他脑子里嗡嗡嗡地乱响,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睁大眼微惊道,“陈晟?”
陈晟正踢了鞋上床,抓起枕头作靠垫,找了个惬意姿势开始观赛,不耐烦地回他,“嗯?”
“你来看球赛?”
“废话。”
左轶脑子里又昏了一把,这才后知后觉地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他手足无措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僵硬地道,“你想喝啤酒?我去楼下买。”
他想站起来,却被陈晟一脚踩在胯骨上,硬把他踩回去,“走什么走?”
陈晟把电视声音按小,就着一只脚踩在他大腿上的姿势,慵懒地弯了弯腰,抓着他衣领把他拽到自己两腿之间,嗤笑道,“你以为今晚光看球赛?”
左轶狼狈地将两臂撑在他腰边,两人要再近一些就是个搂抱的姿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陈晟放开他衣领,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冷笑,拍了拍他的脸,“喂,处男!请人吃饭,送花,看球赛?你多大了?还没割包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