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离欢,替主人谢过各位郎君赏光前来,参加今夜的击鼓拍卖。今日琳琅阁准备了不少寻常难见的新鲜玩意儿,唯盼诸君皆满意而归。”
说罢,她抬脚跺了跺鼓面,木屐在台上发出‘咚’一声脆响,“琳琅阁的规矩,好叫诸君知道,若郎君们有心仪之物,举起手中墨玉牌参与竞价即可。只是——买定离手,落牌无悔,咱们这儿是寻欢之地,还望诸君万不要开玩笑,伤了彼此的情分。”
她话音一落,蒋云若蓦地凉了眸子。
拍卖是舶来词汇,花国最早出现拍卖是清末,哪怕再早些就有这样的形式,甭管是人还是物,明还是暗,多为掷银相争,没有拍卖一说。
古罗马式建筑,机关舞台,击鼓拍卖,再配上狐狸面具,呵……
不用再怀疑,没有老乡,这是她的手笔。
她不是才穿越,失忆也不是巧合,至于是谁下的手,她定定看着垂眸伺候酒水的雪涧。
雪涧是谁的人?云氏?还是琳琅阁的主人?
与此同时,徐孟戈挑了挑眉,看晋榆,“这就是琳琅阁声名远播的拍卖?”
晋榆探头去看慢慢有物件上浮的舞台,颇有兴致地点点头,“对,连曦国和虞国都有商户不远万里而来,学那么一星半点回去,就能多赚不少银钱呢,啧啧……”
若拍卖最酣时,最重要的可能已经不是物什的价值,刺激的是人心,冲动上头,拍出什么价格都有可能。
所以甭管是宣和帝,还是其他权贵,对琳琅阁感兴趣,首要看重之由,便因琳琅阁是个销金窟。
俩人说话的功夫,雪涧装作什么都不知,将一旁盒子里的墨玉牌递过去。
蒋云若垂眸淡淡看着手中‘壹拾陆’的墨底银字牌,扔在矮几上直接起身。
雪涧身份有问题,琳琅阁给她的感觉是敌非友,君子不坐垂堂,狐狸更不坐,她今夜不该带着雪涧出门。
就在这时,离欢开口了。
没有废话,离欢再美,今夜来临水楼阁的贵客们冲得也不是她,她缓步移至旁侧,让出正中位置——
“先来个头彩,叫郎君们乐呵乐呵,今夜第一个拍品是狼女。”
她说着的功夫,舞台升上来一个大铁笼,其中匍匐着个衣衫不整,风情毕露的年轻女子。
离欢话落,那女子抬起头,带着黑色狐狸面具也挡不住她血煞气的目光,凶狠扫过周围。
离欢又道:“此女自幼与狼为伍,野性难驯,一旦认了主,其忠心绝非寻常人可比,个中滋味儿呀,也与寻常小娘子大有不同。”
蒋云若听到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有的是吓到了,有的则是颇为兴奋。
人带上面具后,心里的兽·欲反倒挡不住。
她还没见过真的狼女,带着些许兴味扭头看了眼,这一眼,她就走不了了。
这天底下聪明人很多,说实在点,她身为佣兵,什么冷静睿智全都是拿经验拼杀出来的,相比而言,她其实算冲动的,要不也不能被人算计湿了鞋。
金狐狸之所以在道上被人追捧,少不了组织智囊团的帮助。
在宣国,想必聪明人也不少,可以慢慢找,唯独能豁得出一切的亡命之徒,却又白纸一张等待引导的同伴,万金难寻。
所以她又冲动一回,丝毫不后悔。
雪涧正要伺候主子出门,一抬头就发现主子又坐下了,好像比之前更兴奋。
她莫名有种熟悉的不祥预感。
哦,不是对自家主子,是对旁人的,尤其是那个被宰了的大……咳咳,谨威候世子。
“起拍价五百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两。”离欢对狼女的凶狠视若无睹,娇笑着又踩了下脚下的鼓。
“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