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沅沅靠在他怀里的发出一声冷笑,“你要真如此,那我也不会留恋你半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才不会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我还这么年轻。”
“我还以为你会去杀了她们。”陆脩远听到这话,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的那样生气。反而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死了,阿沅有这样的心态,也能早些走出来。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指不定人家也不乐意嫁你。”不过齐沅沅更好奇,“你现在手里可有一兵一卒?七星司的人还能相信么?我前几天还听人说,七星司有叛徒,徐长卿锁他们把燕二锁了,没准就是怕燕二出了眉山,活不到江南。”
“没有。”不过可以借刀杀人还省事,至于七星司出叛徒,大概率是有的,只是眼下还不清楚到底是何人。
后来两人说了许多话,陆脩远不能在这里多待,下午还要乘船离开,齐沅沅也就回齐家庄了。
家里一切都好,她能活着完好无损地回来,自然是高兴。
因这一路回齐家庄,都是她娘在出力,所以大家也以为她能顺利回来,是她娘的朋友帮忙护送,没去多怀疑。
直至到了她熟悉的房间中,关上了房门,方与齐白氏说起齐梦然和齐茵儿,以及文安侯府的事情。
齐白氏听到齐沅沅和陆脩远这一段时间都不在联系了,愣了一愣,“哪里有你们这样的夫妻?”又指着齐沅沅的脑门训斥,“你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齐沅沅反驳,她哪里有那样无情?她是理智好吧?“哪里?我要是和他频繁联系,对咱家没好处,万一运气不好,咱们俩是能跑,可我爹这个岳父大人被抓去做了人质,你叫陆脩远到时候怎么办?不是逼着他为难么?”
齐白氏这样被她一说,觉得好像也对,于是点了点头,但是对于陆脩远的身份,还是忍不住感慨,“他这命,果然跟周道祟说的一样,不好。”
“怎么不好,娶到了你的宝贝女儿这命还不算好?”不过眼下最让齐沅沅担心的,还是宫里的齐茵儿和齐梦然,“姐姐们的事情不知道要如何和大伯娘说。”二伯娘和二叔远在那百越之地只怕还不知道七姐的事。
提起此事,齐白氏也叹了口气,“那三殿下身边的人深不可测,我朋友没有机会出手,京中那会也乱,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没能顾得上。”
又与齐沅沅说,“经此一事,你祖父他们也看开了,什么光耀明楣,都比不过大家的性命重要,如今你祖父为了你姐姐们的事情,心中郁结了好一阵子。”
不过如今哪里都不安定,这蜀中看着倒是与世隔绝,可听说江南已经开始增收税赋了。
增收税赋,只能说二殿下急用钱。
他急用钱,多半是要花费是军队上,那必然是要打仗的,如此一来蜀中多半也安全不了多久,因此齐家这里商议,不如一起去二叔那里。
那里终究远离中原大地,大家又嫌弃处处毒瘴蚊虫鼠蚁,如此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齐沅沅闻言倒是十分赞成,“那样也好,何时出发?”
“自然是越早越好,只是如此一来,梦然和茵儿那里,是真的顾不上了。”齐白氏其实是打算亲自去京城的,可是她又担心自己不在,一路上山匪流民,这一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那边。
又说起齐木兰一家三口远在北方,生死如何,家中也不知晓,左右是半点音讯全无。
而远在眉山,那燕二果然被徐长卿用几条从他未来岳父那里讨来的铁链子缚住了双脚。
但也就只是不让他出院子罢了,那链子还是很长的,不但可以让他随意在这小院子里游荡,甚至还能去旁边那小山峰上纳凉。
燕二一开始挣扎过,但是这链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锻炼出来的,怎么都断不了。
也打过亲情牌,只是压根无效,这一路在船上的时候,他以为徐长卿的脾气是随了他性格暴躁的爹,但是见到这个记忆中已经几乎没有了半点影子的亲娘,才发现是继承了娘。
“三儿,今天想吃什么?”燕夫人在前头开了间铺子,清闲的时候会到后院来看看自己的小儿子。
燕二实在是无聊,所以拿了竹竿在旁边的活水小溪流里钓鱼,听到她欢快的声音没好气,“谁天天要是把你这样锁着,你有心情吃喝么?”
燕夫人压根不介意他生气,自顾自地走到他跟前,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肉,“可是你这还胖了。” 见他在这里垂钓,便道:“那吃鱼火锅吧,我喊长卿过来。”
说着,就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了一下,很快徐长卿就来了,听说要吃鱼火锅,瞧了瞧外面火辣辣的太阳,不满地瞪着燕二,“你一个京城长大的,口味这么重?”
燕二懒得说了,那是他想吃么?那是娘想吃?
燕夫人高高兴兴去准备鱼火锅了,还要特辣的,徐长卿已经觉得现在满嘴的泡泡了,还在责怪燕二。
燕二自己过滤掉他这些废话,忽然灵机一动,自己不能出去,那找人带信应该可以吧?于是便讨好地朝徐长卿靠过来些,“你们既然不让我出去,那帮我找个人可以么?”
“找什么人?要是什么二皇子,你想都不用想。”徐长卿一口拒绝。
燕二当然是要找齐沅沅了,陆脩远把活命的机会给了自己,自己不能因为被困住了,就什么都不做,不然以后死了哪里有脸去见陆脩远?
“不是,就找一个小姑娘。”
“找姑娘?什么小姑娘?”徐长卿怀疑地扫视了他一眼,仿佛燕二像是个强抢民女的纨绔一般。
“就是一个个头小小的,长得特别可爱,声音很甜。”燕二所能想到对于齐沅沅的关键词,就是这一些。
没想到徐长卿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姑娘满街都是。”
于是燕二终于意识到,自己以为的可爱声甜,也许和这傻帽不一样,于是进屋去拿了纸笔,简单地给齐沅沅画了一张肖像,“这个样子。”自己又瞧了瞧,感觉八九不离十。
没想到徐长卿看了一眼,眼珠子都瞪圆了,“她?你确定没画错?”
燕二一看他这表情,“你见过?”
“我何止见过?她还跟咱们待那么久,不是?你真的没画错?徐长卿现在看燕二,仿佛一个智障一样,“你当真认识她?”不然怎么齐沅沅会易容会武功,他不知道?
但燕二却以为徐长卿和自己开玩笑,也就正了正色:“我没同你开玩笑,她是我好兄弟的妻子,他丈夫为了救我,自己葬身火海,把她托付给了我。”其实也不算托付,就是希望他帮忙确定一下齐沅沅似乎安危,已经到了齐家而已。
徐长卿见他这神情,好像也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但是他一想起齐沅沅那样彪悍,又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就你这样,你照顾她?我看她照顾你还差不多?爱信不信哦,她就是和我们在船里那小少年,她没易容前我们在山里遇到过,我见过她的脸,跟着她的还有两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子,有一个女人倒是挺合我胃口的,你怎么了?”徐长卿说着,发现燕二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