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安骤然一愣,将笔搁下。
良久,他才冷声道,“把臻常在叫来。”
邓辅诶了一声,低眉顺眼的出了殿,一步不敢耽误。
白日从未见陛下情绪这般阴沉过,想来这臻常在…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婵越接到消息的时候也不意外,只是老老实实的过去,一抬头,一双星目恰好撞进李淮安深沉如夜的眼睛里。
她只觉得不对劲,也没多想,上前行了礼,就乖觉的站着,等着他先说话。
李淮安看她无辜,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沉默许久,说,“过来。”
她小步上前,乖巧的站着,微微仰头,问,“陛下,不知何事?”
“昨夜——”他慢腾腾的说出这三个字,似极为艰难。
婵越腾一下红了脸,想起昨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却莫名好眠,再加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屁股那里的异样触感,十分羞涩,结结巴巴的问,“您……后悔了?”
后悔没碰她吗?
婵越还想大胆一点安慰他没事,反正还有下次,她做好准备了。
可李淮安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心里堵得慌。
这样的神情,语气,还问这个做什么,可笑之极。
李淮安广袖之下攥紧了拳,捏的指尖泛白。
“他”既然这样喜欢,婵越也不反感,自己还介意什么。勾起一抹极冷极讽刺的笑,李淮安忽而觉得疲惫,“你出去吧。”
果真,他这样不完整的人,本就不配对谁动感情,“他”乖戾不羁,喜欢和他抢,自己却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处处作对。
若是真的较劲,受到影响的只会是这凤翊江山。
他太清楚了,“他”若是疯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顾自己快活,哪怕这条命都搭上也在所不惜,可是他却不能。
有时候他甚至会嫉妒“他”,凭什么他是浪荡不羁的那个,而自己就做不到那么清醒。
百般克制,殚精竭虑。
既然无法争取,得到了也是痛苦,还不如趁没有深陷,早早放手。
婵越走出大殿的时候,一头雾水。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李淮安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是觉得她好欺负,把她当猴子耍?
这样一想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快,闷着头只顾着往前走。因着心里头藏了事,旁边冰冰雪雪低声的提醒也没听见。
她一头撞上了一堵过于弱不禁风的墙,一个没站稳,就把面前娇弱的美人儿掀倒在地。
婵越赶紧回了神,和丫头一起将她扶起来,一看是云妃,连连道歉,“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瞧路,请您恕罪!”
她赶紧跪下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云妃身娇体弱,细腰不盈一握,当下便泪眼汪汪,指着婵越说,“本宫腰要被你撞断了!你说你怎么补偿!”
婵越也心虚,手指绞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咬着唇问,“您怎么样才能消气?”
云妃看她这样,噗嗤笑出了声,娇嗔道,“本宫还能真要你补偿不成?”
她扶了扶鬓上步摇,莞尔轻笑说,“就请本宫去你宫中喝杯茶,就当赔罪,如何?”
“自然是好。”婵越满口应下,跟在云妃身后,悄悄重温新手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