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清楚地看到她的头脸之上,盖着他的皇子蟒袍,正是他前些?天去尚书府穿的那一件。
她的侧脸深深埋在蟒袍之中,潮红的颈项缠缚着黑蛇一样的长发。
她……她痴痴地开口,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是在做那事的时候,幻想着是他。
谢玉弓因为装疯卖傻,将一些?明面上的贴身侍从全都遣走了,正是为了避免这些?人?被人?利用逼迫,甚至是杀害。
他只留下了能为他跑腿卖命的死士,这些?死士不见光,因此他们不可能在白日里出?现?在谢玉弓身边。
这就导致谢玉弓的衣食住行,实际上都是由皇子府内的奴仆负责,这些?奴仆基本?上都是九皇子妃的人?。
也就是说,他的衣食住行,他用的东西全都是九皇子妃处置的。
这也就说通了为什?么?谢玉弓以为被侍从拿去清洗的皇子袍,会出?现?在九皇子妃的床上,被她用来……自渎。
谢玉弓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婚后的这三个月,他用的东西被拿走之后,都被她做了什?么??
他们成婚之后就没有在一起过,她这三月来,难道都是……
他简直有种窒息之感?,也确实忘了呼吸,把自己憋得胸腔剧痛。
他狠狠闭上眼睛,有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涌起,横冲直撞,几乎要穿透他的身体而出?。
他恨不得杀了她!
可是他的“恨”,就像是夏日的雪花,还未等突破云层,已经化为绵密的细雨细弱无声?地落下。
侵湿了他的心头,熄灭了他的心火。
因为他们是夫妻。
虽然是阴谋,是落井下石的阴差阳错,但确确实实那个用他衣袍自行慰藉的女子,是他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
谢玉弓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眼前也是她挥之不去的身体。
那熄灭的心火化为青烟缕缕,弥散在他的身体之中,又变为另一股无法遏制的陌生酥麻。
让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情动意驰。
他僵成木偶,化为一座石雕,攥得手指咯咯作?响,通身上下,砸出?去能毁了敌军城墙,即使粉身碎骨了每一块也都是钢铁一样当当响。
他一夜未眠,后半夜洗了三个冷水澡。
恨不得把那玩意剁下来扔冰窖里。
天亮之时,自己把自己折磨得面色泛白,下唇糜烂。
他自己咬的。
他厌恶自己的反应,又憎恶自己的轻浮。
天亮之后,他泛白的面色又变为了潮红一片,他发烧了。
这一次不是什?么?药物作?用,药物作?用早就被诊治好了。
他野牛一样的顽强的身体,终于因为在一夜的神思错乱冷热交替,外加冰火两重天的记忆重现?之中……垮了。
第?二?天早上下了小?雨,照顾谢玉弓的侍从发现?九皇子发了高热的时候,他人?都烧迷糊了,眼睛都有些?浑浊和迷茫。
他鲜少?有生病的经验,站起来脚底发飘,而且脚腕剧痛,他才发现?自己脚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肿得像个发面大馒头。
一群侍从赶紧伺候着他躺下,又去找医师。
屋子里侍从都退下的时候,修罗都忍不住下来在床边上唤了一句:“主子?”
他的主子不光身体垮了,精神也垮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毕竟他是被架在深渊,踩进淤泥也不低头的男人?。
他是能和世界意识抗衡,直接干死男女主数次的男人?。
但是没有用。
女流氓的威力巨大,患有心癫之症的女流氓能把一切干翻。
她甚至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谢玉弓,就让谢玉弓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被她舔遍。
总之白榆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未等彻底清醒,就听娄娘来报,说:“九皇子病情反复了,高热得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