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来回县城一趟,又来回镇上一趟,土路尘土飞扬,即便她包了包头布,头发上也难免沾染上灰尘。
烧好热水后,她用皂角水洗了个头。
原主头发生得太好了,乌黑浓密富有光泽,简直就跟前世洗发水广告里的头发一样。
在一众黄毛村姑里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姜河说这全仰仗他们家吃得好,打小就不缺油水,顿顿都有肉吃,她这才个子高力气大头发黑。
姜椿仔细一琢磨,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等她将头发擦干梳顺,燕窝也炖好了。
于是她披散着一头及腰长发,端着炖好的燕窝进了西屋。
油灯光线不足,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宋时桉并未抄书,而是正在用针线订先前抄好的纸张。
以往这样的粗使活计,都是由书童来做的,如今他只能自己动手。
倒也做得像模像样。
虽然他不会针线活,但他有脑子,多揣摩一番,也就会了,剩下的便是熟能生巧了。
好在书铺掌柜对此要求不高,毕竟他们还会在上头糊上书封,所以即便订得略粗糙些也不妨事,不散架就成。
姜椿把碗放到炕桌上,笑嘻嘻道:“我今儿见燕窝便宜,就给夫君又买了些。”
宋时桉闭了闭眼,简直无力吐槽。
首先,燕窝不可能便宜。
其次,这碗里的可是血燕燕窝,比普通燕窝又贵出不知多少。
得亏没有其他懂行的人在这里,不然他都替她害臊,地上有条缝的话他要抢先钻进去。
但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点了下头,道了谢:“多谢。”
姜椿“蹭”一下跳上炕,坐到他对面,胳膊肘架到炕桌上,然后两手托腮看着他,笑嘻嘻道:“我看着夫君吃。”
宋时桉放下手里装订了一半的书,撵人道:“你该去烧洗脚水了。”
她目光炯炯,跟兴奋等待看猴戏上演似的观众似的,这叫他如何吃这燕窝?
姜椿坐着没动,笑嘻嘻道:“刚才我烧了一大锅水,洗了个头,下剩的那些足够咱们三个泡脚了。”
说完,她单手托腮,空出的手从自己身后捞了一大缕头发过来,往他面前一递:“夫君要不要检查下我头发洗得干不干净?”
乌黑油亮的发丝映入眼帘,皂角的清香传入鼻翼,宋时桉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在宋家,皂角水是下人才用的玩意儿,主子们嫌皂角水呛鼻子,都是用香胰子洗头。
但今儿宋时桉似乎才发现皂角水不但不刺鼻,还有股特别的草木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