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停在那里,一直没动。
隔着重重烟雨与距离,看不清车里的人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有走。
宁嘉微微弯腰,将自己隐藏在阳台栏杆之下。
两分钟后,蓝色车影慢慢融进雨幕里,宁嘉抬身,趴在栏杆处望着广阔景色。
那天,她去郁江准备的小公寓时,也趴在阳台上看过外面的景色。
十四楼,很高。
低头能看到这片cbd大部分壮阔建筑。
宁嘉理好烦琐的思绪,回到茶几上选了点低热量的水果吃了几口,又煮了个鸡蛋补充蛋白,没吃完的甜点,小吃,整理好放进冰箱。
等她收拾好茶几,已经七点。
暮色沉沉,客厅沉浸在融融黑暗里,无边的沉默流淌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宁嘉倒在沙发上,懒得开灯。
电视的屏幕的灯光显得比往常刺眼,也更亮。
第二场比赛似乎进入白热化阶段。
整整两个小时,他们还没角逐出最后的胜利者。
宁嘉看不懂,偏头埋进绵软的枕头里,静静感受着空气里流淌的安静与冷清。
“滋滋”。
脸颊下,忽地传来淡淡酥麻感。
她在沙发下摸索着,最后在沙发夹缝里摸到了被她忘记了两个小时的手机。
妈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照例是询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临末,又加了句:“怎么最近朋友圈都发的少了,羲和在哪,最近几次通话,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宁嘉语塞。
她还没有把分手的消息跟爸妈说。
不是不敢,是真的懒与烦。
一旦说出去,又有数不清的解释等着她;糟糕一点,他们可能还会为此专程来s市一趟。
宁嘉装作刚睡醒,迷糊地低声说:“最近他出差,忙,妈,我在睡觉,还困。”
“你现在睡了,晚上失眠怎么办。好好好,你睡。”
宁母挂了电话,耳畔安静,眼前又陷入一片昏暗,倏忽间,又亮了起来。
显示屏的白光四散到客厅,宁嘉背对着电视,望着绵软的沙发套。
淡淡白光落入她眼里,照亮了又密又长的睫毛,与睫毛下失了焦距的桃花眼。
电视里,比赛似乎即将有了决断。
解说速度很快地播报着团战,零碎听不清,大致是谷思喜欢的战队即将要输的意思。
被敌方围困,四周都是敌人。
没有攻破赢取胜利的希望。
宁嘉感觉她好像也是这样。
现在站在一团迷雾里,外面都是她讨厌的落雨,烦闷地打在身上,淋了一身。
四周没有人,她一个人这样很久了。
后来,迷雾里出现郁羲和的身影。
在分手时,身影碎成无数团迷糊,成了把她逼在绝境里的迷雾。
宁嘉从小听话又懂事,小时候她是被人哄着的小公主,后来家里出事,她从天之娇女变成被朋友嫌弃的一员。
当时因为父亲的缘故,所有豪门“朋友”都拒绝跟父亲来往,曾经应酬的对象、合作伙伴都成了背刺父亲的刀。
大人不跟大人来往,他们也拒绝小孩跟她来往。
宁嘉所有回忆,朋友、一整个童年甚至包括一小半段人生,都被人遗弃了。
朋友不理她,搬离了过去的豪宅,换了新学校。
周围一切都陌生得可怕。
宁嘉高中时,孤独了一整年。
她完全无法适应陌生生活,说话越来越少,后来父母带她去见心理医生,才有了些许好转。
后来她人生里出现了郁羲和;过去两年,她大半时间都跟郁羲和在一起,有时候跟大学朋友旅游,有时候一个人旅游,飞往全国各地享受大自然景色给她的治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