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后,香车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离开了正房。
找到了院子里洒扫的婆子说了句“夫人已经睡下了,你们不要吵着夫人”,又道:“夫人让我出府买些东西,你们看好院子。”
从后门出来,“香车”悄悄呼出一口浊气,这才大步离去。
在路上,“香车”喊了一辆牛车,将她送到了城西的一个二进的院子前。
付了十文钱,目送牛车离开后,“香车”才开了门锁推门而入。
将门拴上,“香车”钻进了房里。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身形有些削瘦、个子不算高大但五官清秀的少年。
少年眉眼灵动,从后门离开院子,七绕八拐后,出现在了西市一家叫做“天下药材”的铺子隔壁的茶楼前。
在茶楼外看了会儿,少年跟在了两个喝茶的大叔身后走进了茶楼。
才刚进来,就有一个跑堂的小二迎了上来。
“客官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有……”
少年眼睛弯弯正要说话,二楼雅间扶栏前伸出一只手来,紧接着是一张络腮胡的脸:“余小兄弟,这边!”
“诶!我这就来!”
江稚鱼压着嗓子应了一声,谢过了要带路的小二,三两步的上了楼。
不错,这少年正是江稚鱼。
前些日子,嫁妆的事情都有李玉珠在忙活,而江稚鱼和香车就忙着用肤蜡改头换面溜出府,顺利和药堂的药材供应商孙驰联系上了。
之后借着云老大夫的嘴,两人初步确定了合作意向。
今天晚上,两人就要签下合作的书面契约。
“孙叔,几日不见,您比之前更精神了!”
江稚鱼在络腮胡对面的地垫上坐了下去,动作豪迈粗犷,怕是香车见了都认不出这是她家夫人。
孙驰爽朗笑出声来:“你小子就是嘴甜!”
“这不是有求于孙叔您么?”江稚鱼也不客气,径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牛饮而尽:“可算是解了渴了。”
“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
孙驰一点不介意江稚鱼的爽直,甚至越看越对眼。
但笑过之后,孙驰板了脸:“你小子不厚道啊。明明是我和你做那药材的生意,你却将那好东西卖给虎威镖局那些莽汉?哦,不是卖,是送的啊←_←”
孙驰一脸的络腮胡,这会儿摆出阴险脸,看上去顿时多了几分凶恶,胆子小的怕是能当场吓哭了。
也就是江稚鱼,不仅不怕,还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木盒推到了孙驰的跟前。
“孙叔您消消气,这是赔礼,你先瞅瞅?”
“我可不是什么赔礼都会收的。”
话虽是这么说,孙驰还是打开了木盒。
看到里面和他手背上差不多一个颜色的肤蜡,孙驰顿时咧嘴笑了开来:“你小子太奸猾了!知道我这次是来兴师问罪的,居然给我送了这!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这我可拒绝不了啊!”
江稚鱼嘿嘿笑道:“这是赔礼,孙叔当然不用拒绝!”
“那我可就不与你客气了。”
孙驰收下了肤蜡,就说起了这一次的正事:“这是文书,都是按照我们上回商量后写的,你瞧瞧还有没有什么要改的。若是没问题,就能签了。”
江稚鱼没客套,飞快的看完,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在最后签了“余江”二字,再嗯了个手印递给了孙驰。
孙驰一样签完,两人各持一份。
“往后你这肤蜡得给我留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