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奈何胡蔚胳膊长,直接从小敏手里拿过了pda。
“等久了吧?”
大妈这会儿正从後厨那儿出来,端著俩碟子,“先吃,面马上出来。”
胡蔚看著屏幕,看了会儿,抬眼皮,眼睛转转。然後把pda还给了小敏,接著拿筷子,开动,吃饭。
“……是……化悲痛为食欲吗?”小敏傻了。
“悲痛什麽?”胡蔚夹菜,“果然好吃。”
“……”
“吃啊你。”
“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吓人?”
“早知道我不多事了,这下你更得不痛快了。”
“算什麽啊。”胡蔚笑,“芝麻绿豆点儿的事儿。”
胡蔚刚看完的停顿是在回想,当时是个什麽情形。如果记忆没模糊的话,应该是他告诉温屿铭领带夹歪了,於是乎温屿铭低头,胡蔚贴著他帮他调整。不知道什麽角度看起来就像在接吻了。嗯,是的,如果不是记忆清晰,他胡蔚都得想想是不是自己真干嘛了。
别人不信任自己并不是伤害。若你懂得什麽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别人的不信任又算个p?
呵呵。
但可悲的是,即便怀疑,人还是爱自己的,虽然会做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最终还是爱自己。所以,谁会真正放弃得了自己呢?
即便残缺,仍是既定的完美。
胡蔚一万次的否定过自己,逃避过去的自己,鄙视并唾弃他曾经的生活。但,这又有什麽用呢?你能拿起刀把自己杀了吗?你不能。
就像温屿铭说过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逃避,没用。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就像那天在梁泽的书里看到的:选择错了,一定因为选择太多。就像跟鞋铺选鞋。鞋铺已经够杂乱,每一双鞋都有固定的尺码。不是鞋不合适,是你的脚还在长大。
年底,出版社并没有太多的活儿。一年的忙碌时刻在什麽时候也不会在年底。该上报参选的书上报了,该翻译上架的书上架了。年底,挺慵懒。马上要迈进十二月了,齐霁的闲散时刻正式到来。
起床带猛男玩儿了一大圈,齐霁回来看了会儿书,也不饿,就没急著吃饭。一年了,算算收支,挺有盈余。
瞅著那账簿吧,齐霁说不出来是什麽感觉。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应该是挺有满足感的,可是今年这种喜悦却淡如水。是挫败感?应该不是。没什麽可挫败的,工作稳妥,自主时间挺多,不赶上几个活儿压一起还挺轻松。那是有愿望没有达成、目标没有实现?也不是啊,本就没什麽愿望没什麽目标。
啊……
齐霁想著这个‘愿望’、‘目标’,茅塞顿开。
就是太没有目的性了。
父母几次三番的动员过他换换工作,为长久打算打算,他都是一笔带过。後来年纪大了,说的次数也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维持现状了。齐霁从打毕业就不接受编排,除了出国进修、考察要拿短期签证进使馆,他不感兴趣。他不愿意做公务员,不想升官发财,不想二十多岁就把日後的生活全安排好。齐霁不排斥按部就班,他可以按部就班,但前提是别让自己意识到。任何规定好的一路望到结尾的,都是令人恐惧的。後来齐霁通过留校摆脱母亲的游说,结果越待越觉得吧,颇有些换汤不换药。所以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齐霁就这麽离职了。
齐霁虽不喜按部就班,但这也不意味著人有多折腾。别人倒腾什麽的都有,可他自始至终还是坐在书卷前。不过是更贪图自由而已。每天做些工作,然後剩下的属於自己的时间就看看书、听听音乐、看看碟,总之做自己爱做的事。
用齐爸爸的话说,四个字足以概括──胸无大志。
齐霁从没觉得如此胸无大志的自己有什麽不好。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