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的笑话还少?”若不是为了这个逆子前途,他又何必拉下脸来为他求亲?眼下被拒被落了脸,他都还没火,这逆子反倒怪起他来了。
颜崟挥开逆子,对伏青骨道:“既然仙子无意,颜某也不好勉强。”他不死心的劝道:“只是黄金台少夫人之位,天下多少女子皆梦寐以求,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仙子不妨三思。”
伏青骨含笑不语,这多少人之中,可不包括她。
“颜掌门。”席玉支着脑袋,闲闲撩火,“恕席玉直言,坐在你面前这人,哪怕你拿整个黄金台做聘,恐怕也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
此言何意?难不成这伏青骨还大有来头?颜崟在脑海中搜寻,却想不起何门何派有这号人物,看来还得再查。
这死狐狸不作妖就皮痒,伏青骨半开玩笑道:“席玉仙君此言差矣,若颜掌门真拿黄金台做聘,无需掌门开口,小道立马收拾包袱,直入黄金台。”
颜崟扯了扯脸皮,终觉得被她落了脸,不是个滋味。
他身为一宗之主,亲自开口求娶,却被拒绝,传出去颜面何存?说来说去,还是儿子不争气。
他狠狠瞪了颜恻一眼。
颜恻无辜,自己要自作主张,被人拒绝,下了面子,关他什么事?再说,他又不想娶亲,美人如花,只撷一朵,岂不是辜负春光。
况且,即便非要娶,也是娶绝世无双的美人,而不是……他看了一眼伏青骨,想起她面纱下的真容,不由得摇头叹气。
不过,若是换做少谷主,他倒是愿意,想到楚屿芳,他又不觉痴。想着想着,他丹府忽然窜出一股阴诡的邪火,并迅地窜至肺腑,使他呼吸变得沉重,胸口也开始闷。
有些不对劲。
他急忙伸手撑住桌子,却按翻了茶盏,将茶水洒了满桌。
“你做什么?”颜崟以为他置气,竖起眉毛就要教训,目光落到他脸上,却顿时一变,忙扶住他,“阿恻,你怎么了?”
颜恻喘了好几口气,才觉胸中被阴寒冲起的躁郁消散了些,他摇摇头,“没事。”
伏青骨见他脸色白,直冒冷汗,赶紧让兰覆和莲衣上前查看。
颜崟扶着颜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劳二位大夫。”
兰覆切脉后,将灵力探入颜恻体内,察觉他灵力紊乱,再探却并未觉其它异常,“多半是内丹还没稳固的原因。”
她让莲衣拿出定丹散,化水后喂给颜恻,不消片刻,颜恻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
颜崟探入他的丹府,见灵力运转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兰覆嘱咐道:“少君的病,需忌浮躁焦虑,最好找个灵力充足的幽静之处安养,才能早日复原。”
颜崟赶紧叫来弟子,将颜恻扶下去歇息,心头不禁自责,定是方才自己提起亲事,又教训了他,才让他病。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他向兰覆和莲衣道谢后,又对伏青骨问道:“听闻伏仙子要去鲁县,不如便住在金玉楼,也好有个照应。”
谁照应谁还未可知,不过伏青骨没有拒绝,正好她还有件事,想去金玉楼查一查。
“那几位慢用,我去看看阿恻,便失陪了。”颜崟朝众人一礼,便匆匆下席离开了。
席玉幽幽一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谁说不是呢?无论是求亲,或是让她们入住金玉楼,不过都是为了颜恻。
船舱内有些闷,这主人家一走,几人坐着也没甚趣味,便出了船舱,往甲板上透气去了。
出船舱后,素月去寻剑阁弟子,谨防其顽劣作乱,兰覆与莲衣结伴赏景,便只留下伏青骨与席玉,漫无目的地闲逛。
二人来到船尾,往远处眺望,却已不见蓬莱岛踪影,望着茫茫大海,只觉那场惊变,恍若一梦。
“你去鲁县做什么?”席玉问道。
“去找一个人。”伏青骨回神,“确切来说,是去祭拜一个人。”
“谁?”
“不知道。”
席玉目光落在她脸上,罕见地从她眼睛里,捕捉到一丝茫然。
伏青骨问道:“你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消息。”等谁的消息,显而易见,席玉问道:“你那好徒儿回雷泽后,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确定要继续留在药王谷?”
楚绾一在封元虚手上,她久留药王谷,只会让楚屿芳陷入两难。
席玉语带轻嘲,“你的好徒儿已经证明,人心往往难以经受考验。”
伏青骨忍住抽他的冲动,“敢问席玉仙君,你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