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南楠下意識抬頭,視線忽地撞入一道熟悉的眸光里,只一眼,就讓她原本煩亂的心緒突然變得平靜。
陳松北微喘著氣,步履急促地朝她走了過來,冷淡的眼底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陳松北。」南楠不自覺地叫了他一聲,平平的語氣里莫名帶了點委屈。
「恩。」陳松北徑直略過程牧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體和她視線齊平,溫聲應和,「我來了。」
程牧:「……」
突然就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程牧站在一邊兒尷尬地撓了撓頭,他自覺噤聲,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關上門,把空間留給了裡面的兩個人。
開關門的聲音帶來短暫的吵嚷,之後便是長久的寂靜。
南楠沒再說話,只是這樣看著他的眼睛,默默給自己充電。而她不說話,陳松北也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安靜地陪著她。
到最後,反而是南楠先忍不住開了口,卻沒提別的,只抱怨說:「你怎麼才來接我。」
「恩。」陳松北抬手輕輕碰了一下她額前的碎發,嗓音依舊溫和,「是我來晚了。」
南楠順著他的動作抬頭又低下,視線落在他指腹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點白白的東西,她凝住目光,反應過來那應該是剛剛側身的時候不小心被打翻的那塊蛋糕濺到的奶油。
南楠不自覺地又自己抬手抹了好幾遍,即便弄乾淨了也覺得難受,像某些人,好像這輩子都甩不掉。
「我要回家洗澡。」
她突兀地朝陳松北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陳松北卻沒覺得她奇怪,只輕輕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我們回家。」
陳松北牽著她的手帶她離開嘈雜混亂的酒吧,南楠走在他身邊,下意識低頭盯著他的手背,眼眸輕微閃爍。
在這之前,雖然沒有真的在一起,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陳松北也抱過她很多次,可這樣牽她的手,卻是第一次。
深夜的冷風凜冽刺骨,他的手心卻溫暖乾燥,緊緊包裹著她的手,好像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放開。
恍惚間讓南楠覺得,牽手是一種比擁抱更能純粹表達愛的方式,她不自覺地回握住那雙大手。
一路上,兩個人就這樣牽著彼此的手沒再說話。
回到家,南楠先去洗了澡,等從浴室出來收拾好去到客廳的時候,陳松北已經在廚房備好菜準備做飯了。
南楠站在那兒盯著他的背影,這一刻,原本一點點在變好的心情被徹底治癒,她抬腳走到他身邊,忍不住彎唇逗他:「要幫忙嗎,陳帥帥同學?」
陳松北愣了一下,偏頭看她,她剛洗過澡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很亮,頭髮還有點濕,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南楠雙手杵在檯面上,也眨巴著眼和他對視,她莫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好像之前陳松北也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來著。
正想著,陳松北那笑意淺淡的話音把她拉回了現實:「說好了不叫小名的。」
語氣里還有點無奈,聽得南楠越發想笑。
「帥帥不挺好聽的。」她一邊兒忽悠一邊兒調戲,「你這名字是外婆起的,要是總不叫的話多讓她老人家傷心啊,況且其他人想讓我這麼叫我都不叫,這是對你顏值的肯定,懂不懂啊你。」
「恩。」陳松北做飯的手沒停,稍顯敷衍地應一聲,完全沒聽她瞎掰,卻也沒反駁,只是耳朵有一點紅。
這一幕看得南楠有些莫名,搞得好像是她在調戲純情小男生一樣,因為按往常說,陳松北這時候早就拿話把她噎住了。
現在他突然「乖順」起來,南楠還有點不適應。
怎麼說呢,這種奇怪的感覺之前也有過好幾次,每一次這種情況的出現似乎都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或者身體不適,展現出極強或極弱的攻擊性的時候。
而陳松北這時就會是一副任她搓圓捏扁的樣子,用自己獨有的小狗式陪伴法則來哄她。
回味過來的南楠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情緒非常不穩定的「主人」。
她這應該不算虐待吧…
南楠有些心虛地湊到他身邊,說話的音調也低了下來:「我幫你弄吧。」
她伸手想要拿廚具,卻被陳松北抬起的胳膊擋住,他頭也沒抬地說:「去和小黑看電視吧,我很快就好。」
南楠偏不依,她現在就想和陳松北待在一起。
「不要,我又不會給你添亂。」她說,「況且這都快十一點了,說好了零點一起過生日的。」
話音越來越低,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嬌,陳松北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低頭看著那隻揪住自己衣角的手,好像上一次南楠這麼直白地表達對自己的依賴,還是那個已經過去了很久的夜晚。
這讓他想起幾個小時前,自己在路上接到程牧的電話,說她在包廂里和一家人起了衝突,那個中年男人有點不依不饒的,不太想讓南楠走,非說是她爸,跟魔怔了一樣,裡面還有一個小孩在哭,場面一度有些亂,他暫時把南楠帶出來了,但是她情緒一直不太好,讓他趕快過來看看。
他趕到酒吧推開休息間的門看到人,南楠卻沒哭也沒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眉眼間有些無措,像個沒有家的小孩,不知道誰會來接她,直到看見他,叫住他,抓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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