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对程卓微微颔,说了一下林教头近况,便与程卓一齐回返庄园,由鲁智深去往酒家接来林娘子,晚间便去寻林教头。
那草料场倒是不远,甚是方便,两拨人各自行事,只待时机。
此时正值初冬,天气微凉,自林冲被派来看守这草料场,已有数日。
林冲便在这草料场中辟了个草厅,潦草过活,今日闲暇去酒肆打了两壶酒,煮了点米饭,伴着从酒肆买的一点点肉食,简单应付一顿晚餐,就在草床上草草休息了一会。
何其苍凉,堂堂禁军教头竟沦落至此,极目四望皆寂寥,旷野无居心荒凉。
正当林冲酣睡之时,突觉丝丝凉意。一阵冷风将他惊醒,却见草厅大门已被风吹开,林冲起身欲关门,眼角余光却瞥见厅外似有人影。
林冲拾过长枪,大步跨门而出,大吼一声,“谁?”
来人却是充耳未闻,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人,看着眼前男人手持长枪,披头散的模样,已是满脸泪水。
“莫不是在梦里。”
林冲仿佛被抽走了魂,手中长枪直愣愣地掉落在地上也不在意,整个人也呆愣在原地。
“官人!”来人正是林娘子。
这声直入灵魂深处的呼喊把林冲从恍惚中惊醒,哪还管他是真是假,跨步向前,一把将林娘子揽在怀里。
张教头夫妇在草场外尽皆垂泪,想当初亲送女婿徒刑,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如今一家团圆,再难掩心中悲切,与夫人相拥而泣。
程卓安慰道,“张教头不必伤心,如今苦尽甘来,一家团聚,说不定什么时候再抱个孙子。”
一旁几人哈哈大笑,林娘子也与林冲携手来到程卓面前,两人却是一拜到底,“为林某家事劳众位奔波,林某拜谢。”
张教头夫妇也跟着齐齐拜下,程卓哪肯受此一拜,侧身闪过,与鲁智深武松将几人一一搀扶起,这才细细打量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
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一身破旧战甲难掩英雄本色,好个豹子头林冲。
“林教头,此处寒冷,还是同我等找个地方再与夫人再绪别情吧!”
实在不是程卓着急带林冲走,实在是这情况不容他慢慢来,如他所料不差,既然林冲已来看守草料场,那6谦想必已经来了。
“正该如此,找个地方也让兄弟我聊表感激之情。”林冲又是拱手道,“不如就去附近的酒肆吧,那里有一间小房,胜在清净。”
“好。”鲁智深双手一拍,又抓着林冲的手腕,说道,“自上次与兄长一别,想煞弟弟我啦。”
林冲也是难掩脸上笑意,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笑道,“为兄也甚是想念。走,那酒肆就在前面不远。”
说着便与林娘子在前方带路,一行人朝酒肆走去。
“苦寒之地,些许酒水,林冲敬众位一碗。”
众人方才落座,林冲便举起酒碗,一一敬上,尤其是程卓那里,听说是程卓闯进火海救了自家娘子性命,恨不得跪在地上。
程卓连忙上前拦住,只是林冲铁了心要跪,一是跪程卓救命之恩,二是自己心头满是悔恨,如有半点差错,自己这一生又还有什么滋味。
程卓伸手托住林冲胳膊,两人一上一下一时间僵持不下,还好程卓手上功夫了得,又修炼炼体功法,这才拦住。
“林教头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我辈自然拔刀相助。”程卓不免客套一番。
倒是一旁鲁智深见两人你推我拦的忍不住,开口叫道,“哪那么多讲究,洒家先和哥哥喝上几碗。”
说着端起酒碗,说道,“哥哥,来。”
林冲自然不会拒绝自家兄弟,两人便喝了起来,再加上武松在一旁不时敬上几碗,林冲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几人猛灌。
林冲今夜实在是高兴,也是一个劲地给其他人敬酒,几个人也都是喝得有点上头,最后连程卓也是晕晕乎乎地回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