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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页(第1页)

锦阳压着怒火,一把拉起怜月的手往房里走:“我与娘娘同去。”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当着她的面也敢向人提这种要求。在她面前宽个衣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在游婵面前便不知羞了不成?

她将怜月推进屋,用力关上了身后的门。“换吧!”

怜月抱着衣服往屏风后走,觉得郡主还是那么喜怒无常,刚才还好好说着话,说翻脸就翻脸了。怜月躲在屏风后换衣裳,锦阳靠在门上幽幽地说:“娘娘在游司卫长面前的样子,本郡主都快认不出来了。”

那么倔强逞强的人,在游婵面前话也不会好好说了,路也不会好好走了,就差长游婵身上了。锦阳知道怜月可能是被血腥场面吓破了胆,所以格外依赖武艺高强的游婵。理智上她能理解,情感上却不能接受!

正系衣带的怜月顿了顿手,明白郡主为何生气后低头偷笑起来。郡主是吃游司卫长的醋了。她换好衣服走出去,脸上因害羞染上了两抹红晕。

锦阳以为怜月是被撞破了心事,气得血液都沸腾起来。怜月说过知道她的心思,也说过愿意一试,她也能感觉到怜月对她上了心。

但是。那是因为怜月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怜月现在太傻太单纯,是有可能混淆感激与爱的。她与怜月相处时是她在不断靠近,怜月在闪躲。而怜月与游婵相处时,怜月成了依附过去的那一个,而游婵总是无情地将她推开。

锦阳难过了。

她想象过如果怜月最终爱上的不是她而是旁人她会如何,她想自己会像父亲一样,选择放手成全。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

怜月看郡主神色不大对,在出门前轻声说了句:“我心里只有郡主。”说完红着脸走向了院落。

锦阳跌入谷底的心因耳边轻轻飘过的那句话瞬间飞扬起来,她握拳掩嘴干咳了两声,笑着跟了过去。

因阿莱要同去王府,怜月上车前便只与游婵道别。“谢谢游司卫长的救命之恩。不知以后能否有缘再见,望您一切安好。”

游婵冷着脸客气地回话:“娘娘言重了。此乃卑职份内之事。”

上了马车,怜月撩开车帘又看了眼站在宫门前目送的游婵。游婵突然走到车旁,从袖中掏出昨日曾送怜月的那柄短刀,怜月救她时将刀捅入了歹人后背,她处理尸身时把刀取出来清洗过了。

“这短刀娘娘带着,再有危险时卑职不一定能及时出现了。”游婵递刀与怜月,收回手时手心触碰到了怜月的指尖,冰冰的痒痒的。

“谢……”怜月话未说完,忍无可忍的锦阳从头上揪下颗珠子,手指一弹,珠子重重打在马屁股上,马车飞奔而去。车身猛地一晃,锦阳伸手将没有坐稳的怜月揽进怀中。

“月门宫发生了什么?”锦阳醋意淡去些后问怜月。“闯进你宫里的人是什么打扮?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郡主所问之事怜月都知道,但她在犹豫要不要说。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奉的是都副使的令。“郡主,大运国有多少个都副使?”

锦阳眉头微蹙,不明白怜月为何答非所问。

阿莱在一旁装聋作哑。她跟宫里伺候多年的老人们学的,主子说话的时候得当自己是个物件儿,别听别看别想,便是听到了什么,也得抛在脑后或烂在肚子里。

“十余个吧!”锦阳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十余个……锦阳不确定想杀她的人是不是霄姑娘,因为她与霄姑娘素无仇怨,但她一定会想办法查出那人是谁。敢冒险在宫中对她下手,若知她还活着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怜月想到了宋家人……宋阁老落罪是因为她的揭发,而宋家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结,有相熟的人任都副使也正常。

“我与阿莱躲在屋中并未看清歹人面目,后来游司卫长便来了。”怜月不想郡主担心,没有说实话。

“也多亏霄儿提前命游婵她们护国尉的人保护你,否则……”锦阳心有余悸地握紧了怜月的手。

阿莱知道霁嫔娘娘说谎了,但这不是她可以插嘴的事,而且她是向着娘娘的。她多了个心眼暗暗记下了怜月的说辞,以防郡主问起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怜月有些吃惊:“游司卫长是霄姑娘派来保护我的?”本觉得申家霄姑娘嫌疑最大的怜月有些混乱了。

“嗯。咱们得再备份谢礼送去将军府了。”锦阳握紧了怜月冰凉的手。

075

不过几日,再踏进思月苑时怜月长吁了口气。她有种回家的心情,不知何时起,她把嘉王府看作了新家,就像兴州白槐胡同的孟家老宅那样,有种强烈的归宿感。

孟家老宅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而思月苑,怜月知道,是因为郡主的缘故。

锦阳自下马车后一路牵扶着怜月,她不需要避讳什么,如今天下已是父王的天下,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最担心的事是怜月对自己无意,如今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样害羞的人已经向她告白过两次了。锦阳莞尔一笑,偏头看了眼怜月。

怜月没有躲避,任由郡主牵着,她也是几经生死之人,对于郡主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感悟颇深。如果不把握当下,谁知道会不会有未来呢?这样想着她更握紧了郡主的手。喜欢一个人便要让对方知道,不管结局如何。

进了思月苑一个丫头突然冲到锦阳跟前跪了下来。

锦阳停步一愣,低头看向那女子问道:“哪个房里的人?进思月苑何事?”

蝶儿心中一凉。郡主果然是忘了她了,若不是王府全府戒备,连花回了世子怕生乱后困于房中的她躲跑不及,才给开了锁。否则,恐怕她要因为郡主的遗忘,在囚禁中度过余生了。

“奴婢蝶儿,给郡主殿下请安。”蝶儿规矩地磕头行礼,没有了往日的风情万种,没有了曾经的恃宠而骄。她清楚自己如今在郡主心中的份量,今日不同往日了。

“哦~”锦阳想起来了。蝶儿毕竟伺候过她一些日子,她甚至偶尔将蝶儿看作过怜月的替身,可惜是个不省事的丫头。“我倒忘了。可反省好了?”

“奴婢知错了。”蝶儿回话时抬头瞥了一眼,见郡主手牵着一个女子,想这女子必定是环儿与她说过的那位吴家小姐了。

“知错便好。但要切记,不许出思月苑。”锦阳仍对蝶儿不放心,眼瞧着哥哥已与申家定亲,若此时蝶儿闹出什么事,毁了王府与嘉王府的联姻便糟了。“行了,雪地湿冷,起来吧!”

蝶儿小心站起身,又向怜月行了礼:“奴婢见过姑娘。”她知吴家姑娘名怜月,可她曾用过连月的名字,以自用的名字称呼别人总觉得奇怪,便只唤怜月为姑娘。

怜月瞧这丫头有些面熟,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镜中……

这女子少说与她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怜月握着锦阳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她突然不敢确定郡主对她的感情了,或许郡主只是喜欢某种类型的女子,而她刚好是罢了。她听连花说过,郡主以前的起居并非由她打点。不是连花贴身伺候,那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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