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温怀烈在朝中根基相对深厚极难对付,这也是温怀瑾为什么铤而走险只有借助天狼的势力才能在朝中站得一席之地。”
纪明沉默片刻,拉起了纪安宁的手,
“你将温怀瑾留在最后来对付,恐怕还有别的意思吧。”
纪安宁苦笑,
“什么都瞒不过二哥,看来我这聪慧是随了二哥呢。”
纪明轻轻敲了一下纪安宁的额头,
“别看爹爹平日里骂得欢,可真要让大祈改姓的那天,估计他老人家第一个跳出来誓死守卫大祈。
宋音尘若想打破如今的格局,势必要面对纪家这道难关,到时候小妹夹在中间何等难过,不知小妹怎么想的,有没有早做打算?”
“嗯,放心二哥,这就是留下温怀瑾的意义。
只有让他带着大祈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那时候民心所向,天命所归,即便爹爹在顽固也不可能不顺应天道逆天而行。
更何况温怀瑾从来就没有放弃陷害纪家的心,
他和他那个老爹一样对权利极为渴望,即便纪家军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还是经不起他的猜忌和忌惮,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的事情早晚会生。
到那时最毒不过帝王心,我们要让爹爹彻底寒心彻底失望,我想爹爹会明白,再看不开也不会不顾将士和百姓们的安危再将战火引到大祈这片土地上。”
纪明摸了摸纪阿宁的脑袋,一脸心疼的看着这个为了家族殚精竭虑的妹妹。
好像这个家的压力全都压在了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本是应该明媚的年纪,却看上去过于理智,沉稳得让人心疼。
“哦对了二哥,你知道生产火药用的矿石都分布在哪里么?”纪安宁问。
纪明摇摇头,这些涉及到军火的分布图都在兵部的苏尚书手里。
【难怪平日里宋音尘和苏世子走得很近,原来他想要的东西都在兵部尚书手里。
只要得到那些图纸,宋音尘便会大大提升战备装置,假以时日兵强马壮再回到金钰收拾那几个老旧族,别说找天狼报杀父之仇,就算拿下大祈也是早晚的事。】
纪安宁暗自筹谋的功夫马车停在了牧王府的门口。
墨白将二人迎至内堂,所有人都围坐在院中。
总共两桌,桌上摆满的丰盛的酒菜,宋音尘一脸气鼓鼓的坐在中间瞪着纪安宁,纪安宁小拳头抵着下巴,强忍着笑意坐到了宋音尘的旁边。
宋音尘暗自偷笑,【算你还有良心,还知道坐过来。】
纪安宁早就看穿他的小心思,自然顺了他的心意,让他高兴高兴才是。
“来,冷秋,先敬你一杯,你能平安归来实属万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必当长命百岁。”
纪明提议大家附和,纷纷举起了酒杯畅快的一饮而尽。
纪安宁的酒杯被霍平儿夺走,纪安宁不开心的噘着嘴,“明明大家都开心的事,为何让我独自清醒,我都已经及笄了,就让我喝一次吧。”
霍平儿拗不过,见宋音尘和纪明也不拦着,没办法,只能由着她性子来一回,谁让她总是无条件疼她呢。
自己人的饭局格外的轻松自在,金钰人天性爽朗自由奔放,酒过三巡,各个微醺起来纷纷起身绕着院子又是唱歌又是跳舞。
纪安宁前世里死之前也不过才活到了十九岁,
虽然到了已为人妇的年纪,终归是个活泼贪玩的性子,忍不住气氛烘托到这儿了,跟着金钰人的节奏一起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
宋音尘和纪明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媚开朗的纪安宁。
纪明知道纪安宁有多难,心事有多重,他看着看着竟然忍不住眼角滴下热泪,在不被人觉的角度偷偷擦掉。
宋音尘歪坐在椅子上,看着入了神。
纪安宁的一颦一笑都不似往日那样精打细算小心翼翼,这样洒脱自在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挪开眼睛。
【什么时候她能一直如这般开怀?
我要怎么做她才能过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宋音尘突然就萌生了一个念头,他暗自较劲,誓要让此刻的笑容永远刻在纪安宁的脸上,要让她像木夕草原的鲜花不但美丽而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