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确还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时虑说,“之后会不会就不一定了,空屋会接手副本完成她的鉴定工作。”
温何刚要问时虑空屋是什么,却见他托着下巴凝视着周循,眉头微微皱起。
温何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时虑的肩膀,说:“好在他还活着。”
时虑一愣:“您的意思是……”
“你的室友啊。”
温何也愣了,之前时虑毫不犹豫爆了雷涛的头,他自然以为周循就是他要找的室友。
“幸好他还活着。”
时虑的表情有些古怪,说出口的话却依旧礼貌克制:“嗯,那还真是万幸。”
有一些问题闪入温何的脑子,比如既然是室友,时虑为什么不跟周循组队,而要跟他组队?时虑玩这个游戏有多久了?为什么他能进入到玩了一半的副本里……之类……其实已经算是后知后觉的问题,但没办法,他现在反射弧太长,能意识到这些问题已经不错了。
可现在没有时间了。
倒计时已经走到了2分钟。
“我之后要去哪找你?”温何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时虑伸手从温何的衣兜里掏出他一直用来记录的小本本,写了一行字。
“我的地址。”
他把那行字展示给温何看,然后把本本塞回温何口袋,就像塞回自己口袋一样自然。
温何摸了摸口袋里硬质的封皮,重复了一遍刚刚看到的文字。
血字显示:【时间到。】
没有告别的机会,温何与时虑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房间里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亚伦的尸体,以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两人。
【副本正在消除,弥留者将由空屋接管。】
【倒计时:1o、9……】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扭曲,像被搅动的油画颜料般混在一起。
【8、7……】
就在这时,床上的周循忽然睁开了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色的怀表,时间停在凌晨4点18分。
周循跳下床,捡起亚伦落在地上的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掌。
趁血液还没滴下,他抠开怀表背面镀金的外壳,露出里面复杂的齿轮组件。
周循把血液滴进齿轮里。
“咔哒、咔哒”
停滞的怀表忽然开始走动。
而在表针走动的瞬间,房间停止了扭曲,但并没有复原,周围的一切维持在了一种正在扭曲的奇异状态,像一幅抽象派的画作。
倒计时停在了:【5】
“芜湖~”周循愉快地弹了个舌,“真好,还能用。”
他拽着怀表的表链,把它抛起又接住,踩着鼓点般愉悦地走到亚伦医生的尸体旁,伸手,摘下了他脸上的瘟疫面具。
周循欣赏了那个面具一会,对着空洞的眼部和长长的鸟嘴指指点点:“真丑,真是太丑了!”
他站起身,走到双目紧闭的唐沫沫身旁,摘掉她厚重的眼镜,把面具扣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