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凝这些日子有些忙碌,打从不必去给康熙爷祭拜开始,她就找了珍妮纺织机的立体图样,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去制作。
同时,她也开始计划起以后的事情,例
如如何安插人手、员工如何晋升、如何保障养老工作、员工手册的制定等等等等。。。。。。
不管哪朝哪代,女性的地位总是得不到保障,甚至于从明清以来束缚越来越多了,便是出去干活都没人要,只能接一下浆洗、刺绣的活儿。
陆亦凝一直想着这事儿,她来这一趟,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只是从前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侧福晋,许多事情做不得主,只能大幅度的招收女员工,在各地开分店也是要求女性占比百分之八十,几个肥皂厂子里也是招收妇人居多,几乎是尽自己所能了。
钮祜禄家给她帮了不少忙,陆亦凝不得不说,钮祜禄家还真的是很低调了,阿玛在四爷的帮助下做了正三品官员,哥哥们也很上进,姐姐们日子过得也舒心,大家互相帮衬却又不惹事。
就像这回,几乎就是大哥帮忙跑前跑后的。
如今她做了宫妃,母族也能受益,唯一就是她不便再出宫了。能做的事情虽然多了,可也更需要人手,很多事情都得从长计议,想清楚想明白再出手,正如这这珍妮纺织机。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回就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待她做了太后,可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待到了翊坤宫就碰见了齐妃,两人怔了一下,随后行了较为亲密的摸手礼。
主要是因为弘时一如既往,似乎不准备争皇位,甚至于还同弘历交好,一副要帮忙的样
子。
陆亦凝问:“李姐姐这是?”
两人还是习惯性地按照从来都称呼。
“是年妹妹托人去找我,说是有些事情想同我交代。”齐妃解释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打从瑚图灵阿没了,她倒是越病越严重了。”
这般说着,她眉眼间划过一丝苦涩,从前她不喜欢年妃,可看到年妃丧女后的一蹶不振,不禁又心疼起来。
这些年她才琢磨出来一个道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左右她们也没什么利益之争。
“好巧,我也是。”陆亦凝微微蹙了蹙眉。
待进了翊坤宫主殿后,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儿,两人不禁皱了皱眉心。
到了内殿,年妃比上次还要消瘦些,都已经下不来床了。
年妃虚弱地躺在床上:“两位姐姐恕罪,我、我实在是起不来了。”
陆亦凝同齐妃连忙道:“无妨无妨。”
“妹妹还是早日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年妃苦涩一笑,语气微弱:“都已经这样了,便不做他想了。今日请两位姐姐来,是想给你们赔个不是。”
“李姐姐,往日里是我太过轻狂,弘盼那。。。。。。我虽不是成心说那句话的,可他在我入府那年得风寒却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他,所以他才带了瑚图灵阿去了,真真是一报还一报。”年妃神情恍惚,“过些日子,我便要给弘盼、瑚图灵阿道歉去了。”
齐妃眉心一跳,沉默了一阵才道:“那事儿我早就晓得了,
你、你且养好身子吧,莫要胡思乱想了。”
“原来你早就晓得了,怪不得、怪不得。。。。。。”年妃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我也得给孩子们赔个不是,齐妃姐姐对不住了。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同熹贵妃说。”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年妃随手摸了一把,好似很吃力。
齐妃点了点头,眉目间满是恍惚,她叹了口气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步伐极慢,颇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或许是她也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吧。
齐妃离开后,年妃努力睁大眼睛,定定望着陆亦凝:“贵妃娘娘,我自认为不比你差,可就是得不到四爷的心。”
陆亦凝沉默了一瞬,道:“帝王的心,自然是很难得的。”
“可你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不是吗?”年妃满目苦涩,“你知道吗,打从瑚图灵阿生下来,他、他就不肯碰我了。”
陆亦凝满脸惊讶。
年妃仔细观察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看来你也是不晓得的,他待你倒是诚心诚意,只是不知道这诚心诚意能有多久。”
最后一句话却是酸溜溜的。
“我真羡慕你啊,疼惜你的丈夫,乖巧听话的儿子,从不惹事的母族,待你如亲姐妹的皇后,就连太后都那样喜欢你。”年妃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我若是能同你一样就好了。不说了,不说了,熹贵妃一定要把握好,莫要辜负了他也莫要辜负了你自己。”
陆亦凝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乱:“年妃妹妹且好好养身子吧,莫要胡思乱想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皇上驾到”,估摸着是四爷来了。
陆亦凝心道:看来年妃的大限真的要到了。
她同四爷碰了个头,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景仁宫,盘算着年妃的话。
陆亦凝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随后又有些迟疑,四爷。。。。。。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他待年妃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究竟是把年氏当挡箭牌,还是因为愧疚?
他真的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吗?
陆亦凝脑子里很乱,她一直把四爷当做老板,但这么多年下来,感情肯定是有的,心动也是有的,但她很冷静,也就止步于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