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司珩對外是「下落不明」的狀態,在沒有得到他確切死亡的消息前,有他之前親自拼殺出的凶名在,其他軍團就算蠢蠢欲動,暫時也投鼠忌器只敢觀望,不敢直接對第九軍團下手。
然而一旦他如今受到精神力暴動,被迫退化到幼崽期的消息傳出去,其他幾個軍團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會立刻群擁而上,瓜分第九軍團。
再加上如今時機不成熟,在不能保證唐眠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司珩不可能讓他暴露在危險中。
不管是救命之恩也好,還是唐眠身上的未解之謎,都是司珩必須保護好他的原因。
周梟銘陷入了沉默,顯然現在就連他,也說不出繼續勸說指揮官跟他們一起離開的話了。
「我明白您的顧慮了,但我還是堅持留在這顆荒星上不是最好的選擇,」周梟銘一板一眼道,「您可以不回軍團,但我希望您能選擇一個更適宜養傷的星球休養。」
哪怕明白了指揮官的顧慮,周梟銘也依舊堅持認為,這顆除了唐眠沒有其他人煙,沒有醫療措施,甚至連交通都來往不便的地方,並不適合如今傷勢嚴重的指揮官在此休養。
只不過比起之前生硬堅持的行為,他現在的態度已經軟化了太多。
「少囉嗦,」司珩終於不耐煩了,一雙圓睜的杏眼裡閃過一抹戾氣,「聽從命令。」
「是!」周梟銘正身敬禮,「服從命令!」
符天諭摸了摸鼻子,有些同情的瞥了周梟銘一眼,只覺這個榆木腦袋著實是無藥可救。
非得指揮官發火才肯老實,不像他,向來是最識時務的。
「您想繼續留在這顆荒星上養傷沒問題,但後續的醫療措施得跟上,」符天諭諂媚道,「唐眠救了您,就是整個第九軍團的恩人。這荒星上的條件這麼差,我建議每隔三天就派人來送一次物資,並時刻監測您的身體數據和傷勢恢復情況。」
知道指揮官做下的決定無法更改,就要學會及時補救後續,爭取利益最大化。
「每隔三天來往一次太過頻繁,」司珩蹙眉搖頭,「每周一次足夠了。」
符天諭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立刻應下並拍著胸脯向司珩保證,相關負責人員他一定仔細挑選,嚴格保密。
周梟銘看著符天諭這諂媚的樣子,被噁心的渾身難受,眉心都擰成了大疙瘩。
但看著指揮官對符天諭的進言十分滿意,並誇了他一句「不錯」後,周梟銘瞬間就被熊熊燃燒的妒火淹沒了。
慣會油嘴滑舌的無恥小人!
周梟銘帶著怒氣的視線都快把符天諭給燒穿了,連神情都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委屈。
憑什麼他一心為指揮官著想反被訓了,符天諭這個狗東西反而得到了誇獎!
他不服!
於是義憤填膺的周梟銘,開啟了他的反擊——
「直接開闢一條專線,設立躍遷點,更方便物資運送來往和隱匿行蹤。這件事以後由我專門負責,除了挑選可信人選外,物資轉移和指揮官的傷情檢測數據,都要有專人負責,必須要專業且慎重……」
符天諭驚詫的看著周梟銘,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般,震驚到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不懂轉變,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周梟銘嗎?
瞧他這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樣子,比他的口條都順溜,馬屁拍得比他還全面!
「不錯,」司珩點了點他那高貴的毛絨絨小腦袋,「具體適宜你們自己商量,我出去看看。」
說完不等周梟銘和符天諭有反應,他就小跑著迅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里,那背影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迫不及待。
符天諭的神色有一絲恍惚,大逆不道的腹誹——指揮官堅持要留在唐眠身邊的原因,難道真的就是像他說的那樣簡單麼?
「誒,」符天諭戳了戳周梟銘的手臂,「你有沒有覺得,指揮官跟唐眠之間有點怪怪的?」
「什麼怪怪的?」周梟銘蹙眉看著符天諭,有些嫌棄的站遠了一些,「說話就說話,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沒看出指揮官和唐眠之間有什麼怪的,倒是覺得你挺怪的,怪討人煩的。」
符天諭:「……」
「活該你吃不到瓜!」符天諭想起自己之前看唐眠直播學到的罵人的話,憤憤道,「你個瓜皮!」
沒聽懂的周梟銘看了莫名其妙的符天諭一眼,不理會他的發瘋,掏出自己的光腦開始寫計劃提案。
他得趕緊把剛才向指揮官說過的提議都記錄下來,並用最快的度落實。
指揮官的重要性大於一切,他必須得親自安排並組織,絕不能出絲毫岔子!
而另一邊跑出屋子的司珩,並沒能順利在廚房裡找到本該在刷碗的唐眠,院子裡也不見他的身影。
司珩想了想,便跑出院子,朝著圈養獸類的地方跑去,果然發現了唐眠——他背對著司珩的方向,正不嫌髒的盤腿坐在地上,靠著柵欄對著一頭趴臥在地上的兩角獸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麼。
司珩想了想,慢下腳步,厚實的肉墊踩在地上沒有絲毫動靜,他很快就走到了唐眠身後,聽清了他的聲音——
「是我沒睡醒,還是這個世界終於瘋癲成了它該有的樣子?一隻獅子,居然會口吐人言誒!」
「該不會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場巨大的陰謀吧?其實我沒有穿越,我只是做了一場夢?這麼說來,夢境癲狂一點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