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指尖穿透数据模型,最后勉强又露出沧桑的笑来。
“辛苦你了,埃米尔。”他说,“去休息吧。”
埃米尔在奥斯本的实验里只是搭把手的,忙的都是些麻烦的小事儿,不难但是很乱。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都带上了疲倦:“好。那我先睡一会儿,半个小时之后起来跟进下一个数据。”
他钻进休息室,在小小的临时床铺上闭上了眼睛。
距离他赔了迪克一大笔宝贝儿保养钱,以及和杰森“和平分别”已经有了五天。
那天两个人之间的幼稚斗争最后以“两败俱伤”告终。两个人脸都被磋磨红了,一起松手,再一起笑出声。
至少在那一刻,杰森是真的什么都放下什么都不在乎,只专注此刻的轻松。
但很快,他还是要离开。
“我有要做的事,和你无关,”他是这样说的,“不要插手。”
埃米尔:“好的。”
少年干脆利落地一口答应下来,杰森反而觉得不对了。埃米尔的形象在这短短一阵里已经反复颠覆,杰森的眼神充满怀疑:“……真的?”
埃米尔义正言辞:“真的!”
好吧,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杰森也不可能管得了他。黑青年只能深深地看上一眼埃米尔,重新戴好棒球帽,压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而在他打开门之前,注视着他背影的少年突然开口。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埃米尔说,“我相信你。”
杰森没有回头:“相信?这可真是个稀奇的单词。说实话,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埃米尔:“那正好。”
杰森:???
埃米尔翘起嘴角:“那就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真的遇到麻烦了,你知道该怎么联系该联系的人,你也知道该怎么找到我。还有……可以想想我能怎么做,不相信自己你就相信我好了。”
杰森:“……”
他背对着埃米尔,嘴角狠狠狠狠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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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似乎总能按照埃米尔的逻辑讲出一套道理来,而这套道理永远不会讲给普通朋友,有型被埃米尔“气”到的只有他亲近信任的人。
杰森终于握上了门把手。
在他以为自己可以走的时候,背后的少年又开了口。
埃米尔:“把垃圾袋拿上。”
杰森:“……哦。”
埃米尔:“把联系方式留下。”
杰森:“有必要吗?”
埃米尔语调拖得好长,带着坏坏的恶趣味:“这就取决于你了。你仔细想想,是打算留下联系方式呢……还是自己留下呢?”
杰森:“……”
第不知道多少次选择沉默一秒。
他最后还是妥协地留下了联系方式,还要拎着垃圾袋走。不过好歹这次他没有跳楼。甚至夹克口袋里插了两支花。
从他离开之后,埃米尔的“系统雷达”再也没响过。
直到……此刻。
埃米尔的治愈力能保证自己的健康状况,但是精神上的疲惫他就没办法控制了。总是绷紧的精神一但放松就会陷入深沉的睡眠。
少年只觉得睡得不舒服,好像一直有苍蝇之类的东西在围着自己转。终于,当这种奇怪的感觉达到一定临界点了,埃米尔刷地睁开了眼。
他仿佛无意识地抬头朝着一个方向,恍惚了半秒,突然反应过来。
……是他那个“系统雷达”。
不一样。
和杰森的气息不一样,更浅薄,也……更活跃到,难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