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这个孽女跑出来说这一通,人家夏小将军怎么看他?怎么看安远侯府?
夏驰霄唇角不自觉扬了扬,这女子声音委屈又幽怨,悲切又可怜,可她的眼里,全没有丝毫受伤和无助,也没有半分凄苦和哀怨,这是个来搅局的!
楚白奎沉声道:“孽女,你命犯不祥,克死母亲和兄长,又克得家宅不安,为父才忍痛将你送去老家,可你在老家又克死你祖母,如今你回来,是想干什么?”
楚南柠继续凄惨:“父亲,我不想干什么啊,我活不下去了,想着我父亲在京城锦衣玉食,大概不会让我这个女儿饿毙在街头!但现在看来,父亲并不想管我!我,我命好苦啊……嘤嘤嘤!”
然后,她一副大受打击,痛苦不堪,却又不想继续争辩,万念俱灰般地捂脸哭着跑了。
她这一跑,所有人都意外了,夏驰霄在心里刷了好几个问号,就这?
他还以为这女子这时候跑出来,是想借他这个客人在,让楚白奎接纳她入府呢。
可她竟然就这么跑了,多少有些虎头蛇尾吧?只是,她嘤嘤跑走的样子,怎么让人觉得这么好笑呢?
楚白奎尴尬了一瞬,忙又堆起笑脸,道:“夏贤侄,让你见笑了。来来来,快进府喝茶!”
楚南柠嘤了几声,一离开他们的视线就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本来就不是来认亲的,只是来看看这对原身不管不问的一家子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现在证明了,没有!
那她就没了羁绊,也不用给谁面子了。
下午,楚南柠回了客栈。
出门时是一身布衣,素净得乞丐都不会向她伸手。
但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天青色质地高贵的锦衣,衣料细腻柔软,质地光滑,下摆处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衣袖上还点缀着几朵精致的刺绣花朵,精致又华美。
她头上只戴了一根珠钗,钗上面镶着一颗珍珠,这珍珠相较普通珍珠,光泽更加明亮,更加晶莹剔透,颜色纯净,质地细腻光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灵气和生命力。
锦衣华服却只有一根珠钗有些单调,但识货的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这,镶的是东海王珠?
东海王珠产量极其稀少,有市无价,除了宫中,重臣豪门权贵之家能有一两颗藏品,已是难得。
裴老夫人呆了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她自嫁与老伯爷后,就长年在北境随军,但未嫁时也是京城中的闺秀,自然能认得出楚南柠的这身行头,抛开那镶了东海王珠的珠钗不谈,没有一千两银子也拿不下。
楚南柠笑吟吟地过来牵了裴老夫人的手,道:“祖母,咱们不住客栈了,有地方住啦!”
她身后走进来四个家仆打扮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老夫人,小人来帮您和大小姐搬行李!”
裴老夫人茫然,她们哪有什么行李?连住客栈,都是当了玉佩才有的银子。
她不确定地道:“宁儿,咱们哪来住的地方?”
楚南柠笑道:“祖母,你忘了我说过,我怎么也是安远侯府的嫡长女,一个院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