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第一笔下去,符纸就破了。
“这……”
郑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笔便破了符纸,这是只有初学者才会犯的低级错误。
郑经不禁怀疑,许丰年是真的要进行符师考核,还只是尝试而已。
这种程度的铭刻手法,不要说六十张符纸成功制出三种符箓,就是一种都没有可能。
“难道说这许丰年并不是灵符峰看中的弟子,只是买通了张思铭想要混一个符师的身份,领取俸禄和免除杂务混日子。”
郑经不由怀疑,因为符门之中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弟子。
不过这些弟子,多半是太玄门内宗高层的一些灵根天赋不高的子嗣,而非许丰年这样的普通弟子。
而且,张思铭虽然是灵符峰的符道天才,但向来低调,也爱惜羽毛,也不知道收受了多少好处才肯做这样的事情。
郑经皱着眉头,考虑要不要睁一只睛闭一只眼,让许丰年通过考核。
“啊,老夫又没有收到好处,而且这许丰年也太贪心了,如果只是一阶下品符师,看在张思铭的面子上,让他通过也就算了,一阶三品符师实在太招摇了,很容易被查出做假,万一出了事情,我可就麻烦了。”
郑经越想越是不对劲。
如果今天来为许丰年背书的,是灵符峰的峰主级人物,甚至是长老,他也无话可说。
但来的只是内门弟子张思铭,虽然他是灵符峰的符道天才,但天才毕竟只是天才,日后能不能兑现天赋,兑现多少天赋可不好说。
郑经怎么说也是外门长老,自然不可能为了讨好一名天才,而赌上自己的命运。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张思铭本就出身不高,只是真灵根的天赋。
在唯天赋论的修仙界中,上限还是太低了。
要知道真灵根想要踏入金丹境,难如登天。
而无法踏入金丹境,寿元也就只有两百年而已。
天赋也需要时间去兑现的,即便张思铭在符道上天赋再高,两百年又能兑现多少。
想到这里,郑经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不见,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张思铭对于郑经的表情变化,也是看在眼中,不过他并不在乎。
一名外门的长老而已,如果不是受宋无依所托,他甚至不会到外门来,和郑经根本不会有多少交集。
所以,郑经心里怎么想,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只是对于许丰年的表现,感觉有些奇怪。
他一直觉得许丰年的心性和成熟远年龄,不会做出此等好高骛远的事情。
若不是最少掌握了三种符箓,许丰年不可能选择一阶上品符师的考核。
然而此时许丰年所表现的,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完全像是刚入符道的弟子。
“莫非许丰年入了太玄门之后,性格有了改变?若是如此,恐怕就浪费宋师弟的良苦用心了,且先看一看再说吧。”
张思铭面无表情的看着许丰年。
许丰年的变化,确实太大了,从一名忠厚胆小的农家少年,变得如今已经敢和他并肩而立了。
几月前的许丰年谨小慎微,处处小心翼翼,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张思铭,如今已经是截然不同。
虽然依旧是谦恭谨慎,但却也是落落大方。
……
案几旁的许丰年,在第一笔便出现失误的情况下,并没有任何慌张之色,而是又下了第二笔。
而且第二笔,依然是落在第一张符纸上面。
紧接着,第三笔,第四笔……直到将整张符纸都铺满,才是收笔沉思,然后又是开始虚画。
整个过程用持续了一个时辰,许丰年才将第二张符纸铺好,开始下笔。
结果,第二张符纸到了第三笔的时候,便又出现了差错。
然后又是反复循环之前的过程,不断的出错。
足足过去了十二个时辰,小丰年也才用了十五张符纸,而且每一张都是没有铭刻到一半,便出错了。
“张师弟,不如你劝一劝许丰年吧,以他现在的程度,不可能通过考核的。”
郑经都有些不耐烦了,皱眉对张思铭说道。
如果让许丰年再这么耗下去,很可能还要耗上三天三夜。
郑经虽然是筑基修士,但年事已高,时间显得越宝贵,自然是不愿把时间耗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其它弟子进行一阶上品符师的考核,最多也只需要一天时间,哪有过去一天一夜,才刚完成四分之一的。
而且,不论怎么看,许丰年都是没有希望通过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