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王到底与阳长公主做过夫妻,大约是知晓她那要强的性子,还是这大盛朝手掌兵权的长公主,自然是看不得儿子只是个纨绔子弟。
谢琅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心中却道,若是我优秀一些,估计白骨都埋在地下了。
“陛下也与我说了,你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事,让你去金吾卫历练历练,其他的日后再说。”
“不去。”
“怎不去?”平清王眉心都拧成川了,“这一次你非去不可,你已经二十岁了,不是两岁,我已经跟陛下应下了,再过一个月便去上任。”
“你也别想着赖着不去这一套,你若是敢不去,今后就别进我家的大门,我没有你这样没有出息的儿子!”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平清王搁下这句话,也赶紧离开,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儿子说话,说的越多他越是生气。
谢琅看着他甩袖离开,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许久未动。
等到天都完全黑了下来,有随侍进来掌灯,屋里才有了一些明亮,慢慢照亮这一间屋舍。
这时候,他这才回过神来,闭眼听了听外面的雨声。
雨停了不少,但还在飘着雨丝,天地被雨水浸湿,檐下的灯笼点亮,散出光芒照亮小小的一片天地。
“郎君,先上些药吧?”
“不必。”谢琅伸手摸了摸嘴角上的伤口,并不在乎,“小伤罢了,毕竟她大约也不想担起打死儿子这种名声。”
“可是。。。难不成郎君与长公主便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和解的可能吗?毕竟也是亲母子。。。。。。”
“和解?”谢琅轻轻呵了一声,讽刺意味显而易见,“她恨我,见不得我好,哪里是能和解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便知晓,他的母亲一直将下嫁平清王、将有他这个儿子视为人生污点,很想要他的命呢!
但凡他优秀一些,她看向他的目光就冷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忍不住要将他弄死。
小时候吃过亏,险些没了命,他才学乖了,做一个无能的纨绔,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让他与她和解?
他不会和解,她亦然不会。
“无需再说什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随侍领命,拱手一礼,而后退了出去。
待随侍离开之后,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唯有烛台上的灯烛安静地烧着。
谢琅伸手在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那一对如意铃,放在手心里捏了捏,目光却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是啊,不能是这样下去了。
幼时,他还小,为了活下去,只能如此苟活。
可他如今已经长大了,虽然能力不足以与这权倾朝野的阳长公主相抗衡,但保护自己,也是可以的。
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死了,那也是他的命运。
总好过一生便这般无趣无能地过下去。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