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執手,一輩子同行。◎
料峭春風吹酒醒。
二月底的長安城,某日後半夜下了一場雨。
一直到平旦時分,淅淅瀝瀝不曾停止。
好不容易停了,太傅府府門口的場地上,卻愈加黏濕。
血色鮮紅,腥氣彌散。
這是一個女子身體裡流出的血,半個時辰前,一支箭矢貫穿了她的胸膛。
溫孤儀就這樣站在府門內,身上還有大片殘留的血跡,和那個女子最後的一點體溫。
鄭家女。
數年糾葛,一朝落幕。
溫孤儀終於對她滋生出一點除了嫌惡外旁的情感。
感激。
他感激她。
救了他一條命。
救了他的姑娘一條命。
府門是深闔的。
門外有馬車噠噠離去的聲響。
那是他養大的姑娘,他後來想娶為妻子的女人,此刻正在遠離他。
往後,更會離他越來越遠。
幾乎是瞬間的決定,他要解了與她的反噬。
他不是沒歷過生殺,更不是未見過死亡。
相反,他上過戰場,血肉模糊里近距離的格鬥;他坐在廟堂那張最高的座椅上,謀算間奪人性命。
他殺過人,也被刺殺過。
但都沒有這一次讓他心驚。
毫無徵兆,片刻間一條性命就隨風消散,徒留這地上一灘血跡。
他並不畏懼死亡。
在這之前,甚至覺得若能與蕭無憂共死,也是他的福氣。
他和她,就該如此,愛恨都纏繞入骨子裡,生死都該在一起。
然而,當他真切地感受到一個鮮活生命在彈指間流逝,他從心底生出恐慌。
他想起不久前看見的從府門前經過的車駕。
清風掀簾,她尚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婉轉淺吟低笑。
而這一箭射來的時候,她又在做什麼呢?
她在甘露殿侍奉她有病的兄長?
她在勤政殿幫忙理政?
亦或是同她如今心愛的男人在商量來日歲月?
二月春風微涼。
地上血腥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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