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自己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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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信阳城更富有活力。
祁京坐在小茶摊上,面前是浮光流影。
马上就要宵禁了,街上人甩着光秃秃的辫子把一日生存的小餐车,摊子,器物打包好背在身上,向着各个巷口分流归家。
地上火光随着人影闪动,月色渐起,像是一盏夜上海的霓虹灯映射在上面。
只是那已经是三百年后的事了,自己手中的也不是美酒,只是一杯苦茶。
祁京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来身来,又看一眼地面。
他准备回去,后面的也摊主已经在收拾座椅了。
可身后的光线突然被遮住,随后是“咚”的一声,有人朝桌上丢了银子。
“再上一壶茶。”
等祁京回过头,见邱志仁已掏出怀中的令牌,朝着摊主挥了挥。
他往椅子上一坐,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是有些江湖气。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邱志仁往杯中倒了一杯茶,道:“可以留下来。”
“我只是喜欢自由。”
邱志仁道:“跟着韩文广很累吧?他这人一向是这样,不把手下当人看,眼中只有功利。”
祁京摇头,从怀中也拿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道:“我直说了,我并没有找到那个暗子,你要是想要这块令牌,可以拿回去。”
邱志仁一笑,也不伸手去拿,继续喝着茶。
“你今日赛马的目的也不只是找那个暗子吧?”
“是后面骑着那两匹宝马绕着城中惹人注意,然后让暗子看见赵石宝被抓。。。
我拿了这块令牌也没用,他看不到你,会以为你也被捉了,不会相信我。”
祁京一笑,道:“也许你想错了呢,那个暗子久在京中细作,或许只想要这块令牌回到南边安享晚年。”
“不会,大明的忠义之士尚多,你我不也是相隔千里,相遇在此吗?”
“算是吧。”
邱志仁突然放下茶杯,道:“祁京,帮我吧。”
“你们来时应该渡过湘江和长江了吧?”邱志仁沉声道:“兵力稀少,盗贼猖獗,江边连个像样的关口都没有。
南边的应天府已经被占领,如今就只有湖广挡在清军的面前,而湖广是没有辽东山海关那样的天险的,清军一旦南下,只会一战既溃,朝廷被打的几次迁都,到最后还得靠李成栋这样的奸佞才能收复失地!
这人。。。可是在扬州嘉定杀了几十万大明百姓啊!你可知朝廷已经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对这样的人封一等公。。。。。。”
祁京眼神看着渐暗的街道,随口应了声:“噢。”
邱志仁叹息一阵,又道:“暗子一事,何大人那边传下手令,让我配合清廷捉到这人,你可知为何?”
“不知道。”
“我虽是个小小的细作,可也愿意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并非走狗卖国贼,只是时局所迫。”
“韩文广志得意满的以为得到布防图后就能打赢满清八旗?
他错了,即使得到了后方清军虚实又能如何?还得朝廷有实力一路打到北方才会有用啊。。。。。。”
“那个暗子。。。他不是带着布防图南下,而是带着一把能刺穿朝廷的匕南下,此举只会引起阿济格的杀心,等到清军再次攻入湖广,惹得生灵涂炭!”
祁京面色平静的喝了一口茶,道:“这些我都不知道。”
“韩文广也不会与你说。”
邱志仁道:“他只会听从朝臣的话,不明是非的做条鹰犬,也不明白何事大何事小。。。不过是个无关是非的暗子,你帮我找到他们交出去,却可为何大人争取备战的时间,这才是真正为朝廷解燃眉之急。”
祁京依旧沉默着。
邱志仁又道:“你在南边杀了两个佛朗基人,又在湘江上杀了水匪,这些我都知道。那场赛马也让我看到了你的血性,我是真心邀你共事。”
祁京终于将目光看向了他,像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