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会再回来,那么剩下的,便是死在她的手里,走向那至高的愉悦。
他缓缓道来,向李弱水倾诉着自己这扭曲又奇怪的想法和感受。
其他人不会懂,但他知道李弱水会明白,她从来都不会因此而退缩,更不会因此而异样看他。
他知道,在她这里,他就是他自己,无需掩饰和谎言。
既然无需隐瞒,他便在今日说了一切,语调柔和,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故事。
窗外雨打木叶,沙沙作响,一阵风吹来,将墙上一张画像卷下,恰巧落到二人中间。
这张是他们秋日去游湖时她的模样,那时李弱水不会划船,船怎么都到不了岸,两人在湖心打转了许久。
画上的她正戴着痛苦面具,试图以脸来代偿身体的劳累,看起来很滑稽。
这里贴着的每一张画像都那么鲜活,像是他当场画下的一般。
李弱水看着这画,突然明白了他割眼的原因。
当初他眼睛好时看的一直都是她,她走了,眼睛自然没有用了。
她微微叹口气,将画像轻轻放到一旁。
这还真是他会有的想法。
路之遥看她将画放好后,继续往下说,包括他如今知道了,他的爱即便到了1oo也不算满值这件事。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每天都会比前一日更爱李弱水一些,又怎么会有满值的那天呢。
“看来你再也离不开了,开心么”
路之遥心情轻松,说到此处时眉尾扬起,还颇有闲情地替她正了正脚铃的位置。
“开心。”
路之遥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抬眼看着她的神情怔了一瞬。
“之前要走是为了家人,但现在我们能来往两地,即便没有这个规则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
李弱水答完这话,低头看着他身上的伤痕,不由得叹口气,俯身拥住他。
“对不起。”
如果她给足了安全感,路之遥远远不会走到自毁这步。
“我明白的。”
路之遥抚着她的尾,偏头吻上了她的侧颈,眷恋般地呼吸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脉搏熟悉的跳动。
李弱水和他不同,她是正常人,感情自然不如他这般浓烈。
但这已经够了,若是旁人,或许在一开始就会被他杀掉,或者在后面被他逼疯。
听了他的话,李弱水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现在倒是聪明,明白的东西还不少。”
她拥着路之遥,抬眼看向周围的画像,勾勒出的全是她的模样。
李弱水柔了眉眼,唇角微弯。
“如果你觉得我不能离开的理由能让你安心,那这么想也不错。”
墙上的画像一张接一张,密密麻麻的,很难数出有多少。
靠着窗边的床罩着纱幔,此时是掀开的,露出了里面的大半布置。
床架上吊着一个又一个的“李弱水”,正是之前做好的那堆玩偶小人,现在全被挂在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就像走进了什么狂教徒的特殊领域,入目之处全都是她。
“之后咱们把这里收拾一下,不然晚上睡觉总觉得有好多人看着我。”
一想到晚上这么多个“自己”盯着她,估计睡着了都会做噩梦吓醒。
“好。”
路之遥当然不会拒绝。
李弱水直起身看他,像是调笑一般“那我们现在一起去沐浴”
路之遥眼神毫不躲闪“好,依你。”
看着他的眼神,李弱水不禁感概“看来你真的成长了不少。”
沐浴好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两人刚回房,李弱水便有些疲惫地躺回床上。
因为不爱运动,她自己的身体比较虚,现在累得不行。
如果有下次,她再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毕竟最后出力累的还是她。
路之遥倒了杯茶递给她,随后便顺势坐到脚踏上,拿出了今日去6飞月那里拿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