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你抽啊。”马路说。
“还是算了吧。就两分钟……对了,最近我没看什么电影。”黄晶晶说。
“那等会儿我说你听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给你催眠呢。”马路笑了起来。
“好吧。等我两分钟呗。”黄晶晶说着,走出了房间。
在时间的裹挟之中,东奔西突。偶尔挤在一处来,继而擦肩而过,然后冲散。毫无负担,但依旧感到陈年旧事一般的沉甸之感。记忆能够有多可靠呢?等到感到来不及时就已经来不及,等到感到不再紧要时就的确真的已经再无从谈起。
另一天傍晚,黄晶晶正要出门见少玉的时候,马路忽然来了。
“我和少玉见面,你会不开心吗?”黄晶晶说。
“我了解你,不会的。”马路说。
“谢谢。但其他人并不会像你这样。”黄晶晶说。
“因为我懂你啊。”马路说。
“要不你也一起去吧,今天正好。你不是说想认识他么。”黄晶晶说。
“那你提前告诉他了吗?”马路说。
“没有。这没什么的。”黄晶晶说。
“那不太好。还是下次吧。”马路说。
“那你一会儿做什么呢?”黄晶晶说。
“也没什么别的事,就去上上自习吧,快期末了。”马路说。
“好吧。我先出门了。帮我锁门。”黄晶晶说。
人人都要摘一个果子,用上某种办法使这果子到手。但在到手之前,谁也无法事先知道到自己手里的果子的滋味。没办法,现实世界就是这样子。这样一件事情,等同于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要得到它,必须要拿出时间作为交换。并且,多少时间才够,这个,没有人说得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
几个小时过得飞快,上完自习,马路来找黄晶晶。
“你已经回来了么。回来多久了啊?”马路说。
“好一会儿了。”黄晶晶说。
“这是什么?”马路指着黄晶晶正在画的画。
“锦瑟。”黄晶晶说。
“那个《锦瑟》吗?”马路说。
“是的。”黄晶晶说。
“现在能说说吗?”马路说。
“记录。纯粹记录而已。”黄晶晶说。
“记录什么呢?”马路说。
“时间。或者说,保存时间。”黄晶晶说。
“时间可以保存吗?”马路说。
“不知道。我在尝试。”黄晶晶说。
“如何?我不能理解。”马路说。
“一年、两年或几年之后,和今天同一个日期的那天,我拿出这幅画来看,那时我知道若干年以前的今天,我用几个小时的时间画了一幅‘锦瑟’,以及当时的所思所想。就这么着,感觉那几个小时从不曾消失,又凭空回来了。”黄晶晶说。
“这又是你的想象以及假设。”马路说。
“你现在也试着想象一下呗……你有同感吗?”黄晶晶说。
“呵呵呵……这个比较抽象啊。比较难——但为什么呢?”马路说。
“什么?为什么什么?”黄晶晶终于回过了头,看着马路。
“算了,不重要的问题。我还是不问了。你继续吧。”马路说。
试图阻止时间,结果当然徒劳。它拿走一切,给或者不给,接受或者不接受,都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