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雖然又髒又臭,但沈映魚此刻也沒有挑剔地裹著,喝下湯藥這才漸漸好起來。
事後才想起來,那獄卒這樣優待自己,猶恐萬一連累的他。
獄卒是個三十多歲的黑皮漢子,為實好說話,心地又善。
他曉得沈映魚心中擔憂後,忙不迭地悄聲道:「夫人無需擔憂,小的是知府夫人吩咐的,府官大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人尋會故意來你的錯處。」
原來是這般啊。
沈映魚眼中閃過瞭然,也沒有再糾結此事,裹著被子可憐地縮在牆角。
雖然她這一身的傷是晉中知府下令造成的,但她並不會在此時有骨氣地不要。
她還要等著蘇忱霽回來。
獄中日復一日地過著。
哪怕是暗自有了金氏的相助,沈映魚還是過得極其難受,特別是小腿時不時地抽痛著。
時間一久,漸漸也習慣了。
接著又過一段和時間,外面的風雪似乎停了,向來闃靜無聲的詔獄中傳來的腳步聲,還有照看她那獄卒的討好聲,漸近地傳來。
她昏昏沉沉地倒在乾草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好似聽見熟悉的聲音。
想要睜開眼,但前幾日下了一場春雨後便開始在發燒,此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感受到一雙熟悉又覺得陌生的手,穿過身子將她從乾草上抱起來,然後雙臂微緊地攏抱著。
清雅的柰子花香將她籠罩其中。
「忱哥兒……」她細若蚊蚋地呢喃著。
抱著女人的少年,比前一年出落得更加磊落,聽見她細微的聲音垂下眸,眼底具是憐惜。
「抱歉,是我回來晚了。」
沈映魚闔著眸隱約似聽見,他喑啞又溫和的聲音,輕飄飄地從耳畔刮過。
終於回來了。
一剎那,那顆心從緊繃中鬆懈。
她放心的將頭靠在他的懷中,雙手緊攥著他肩胛的布料,是全身心信賴的姿態。
蘇忱霽視線掠過懷中的人,哪怕她現在許久未曾打理過,又髒又可憐,還是將人全全攏在懷中,緩步往外面行去。
身後跟著的獄卒見此,心中浮起莫名的怪異感,但很快就被自己這樣莫名背德的想法,激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可是風光霽月的君子,玉潔松貞的蘇會元吶,獄卒抬手拍著自己的臉。
「勞駕了。」蘇忱霽抱著人出去,正停放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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