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正點頭,「當時宴上就有這道菜,我們陪坐末席,也就嘗個味道,但上邊那桌王家那位族長在,我聽著他們談話,這東西好像很是難得。那桑氏怎麼會做這個?還叫豆腐?」
「百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那桑氏是北邊逃難過來的,她嘴裡的東西跟咱們這邊叫法不一樣有什麼稀奇?」村正媳婦不以為然,倒是對沈家兩房的熱鬧更感興:「沈三兩口子這回算是掉了個金疙瘩了。」
周村正默了默:「那也是該。」
沈家分家的事在他看來就不能給辦,奈何他一個村正,擔的只是個空名,所有文書戶籍之類的辦理都不需要過他的手,也沒誰真拿他當顆菜。
「吃飯吧,你吃過了?」
「沒,怕你們餓,先送過來了,等你們吃了,我回去再吃。」
周村正筷子頓了頓,看看籃子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碗筷了:「下次吃了再送也行,不差這會兒。」
村正媳婦眼尾的細紋就微揚了揚:「吃你的吧。」
一頓飯過,她收拾收拾要挑籃回去了,周村正想說什麼,把人叫住,又擺了擺手:「算了,沒事,你回吧。」
原是想問問沈家長房那邊屋子是不是搭好了,要是搭好了,問一問哪一天擺進屋酒,去送個一升米,給添個好兆頭。
但想一想當初沈家分家他沒管,現在人家日子過起來了他們家倒貼上去,算了,雪中未送炭,也不必錦上去添花。
……
山上的小院,沈金早在幫著幹完拔毛的活後就跑了,回家吃飯。
沈安去問桑蘿雞鴨毛怎麼處理,桑蘿看了看,讓把好的雞毛挑出來,用草木灰水浸泡脫脂,洗淨後改用清水洗過曬乾,可以做個雞毛撣子。
至於其它的,拌些草木灰,倒到茅房裡漚肥吧。
沈安:「雞鴨毛也能漚肥?」
桑蘿點頭:「能,不止能,還是效果很不錯的漚肥材料。」
雞鴨毛、草木灰加上糞便,能夠極大程度的改善土質,山的另一邊桑蘿準備空了開出地來,到時就能用上。
把雞雜鴨雜都清洗乾淨,放到灶屋裡備用,桑蘿這才洗了洗手,簡單煮了點菜粥,三人吃過後桑蘿把三隻小鴨帶了出來,送到泉水池邊不遠處的一處小水溝里讓鴨下水。
這是從把雛鴨買回來後每天都要安排上兩次的活動。
這麼點大的鴨子,不能不給沾水,但也不能在水裡久呆,不然容易養死了,而且這時候肚子還不能沾水,只敢讓濕濕腳掌。
桑蘿心中默默算著時間,大概四五分鐘,就把幾隻小傢伙又重送回了後院去。
一上午至此,這才算忙完了,有個停歇,閂了院門帶上兩小的一起回屋,小睡了半個時辰。
下午起來熬豬油,緊接著是燉雞燒鴨做滷菜,再有一個紅燒肉,這些都是可以提前做好的大菜,傍晚算著時間,滷菜切片擺盤就能上桌,紅燒肉和燉雞蒸一蒸,燒鴨做好直接留在釜中,傍晚柴火一點,收汁加蔥蒜就能起鍋。
這一通忙下來,陳婆子和盧家老太太提著自家的碗筷盤子相約著一起過來的時候,還沒到小院,在山腳下已經聞到了濃郁肉香。
好像是紅燒肉,燉雞,還有一種極好聞的香氣,一時辨別不出。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得都加快了腳步。
沈安和沈寧正蹲在山泉池邊用陶盆洗菜,一見到兩位老太太,都站了起來,「陳阿奶,盧阿奶,你們來了。」
快步過去就幫著抬籃子。
「你大嫂這麼早就燒菜了?」
兩個小的點頭,沈寧道:「大嫂把一些能先做的涼菜肉菜做了。」
說話間進到院裡,在灶屋的桑蘿從窗口看到來人,忙放下手中活計迎了出去,少不得寒喧。
陳婆子吸吸鼻子:「山腳下就聞著香味了,這是備了雞鴨和肉?」
桑蘿接過老太太手中的籃子,笑道:「是,沒什麼好菜,今兒要辛苦您和陳阿奶了。」
兩老太太就都笑,「有雞有鴨還有肉,這還不好,得什麼菜才算是好?」
說笑著進了灶屋,看到那案上幾個陶盆和大湯碗裡做好的菜,盧老太太喲一聲:「阿烈媳婦這手藝不錯。」
原以為自己是來幫忙掌勺的,現在只看看桑蘿做出的這幾道大菜,倆老太太就知道用不著自己了,這桑氏年紀雖輕,論手藝她們還未必能比得上,且做事有章程,要耗費較長時間燉煮的菜早就備好了,後面她一人都支應得過來。
得,兩人大致看了看已經做好了哪些準備,很快給自己做了定位,洗菜切菜打下手。
兩老太太就迅分工起來,沈安和沈寧洗菜的活也被接手了,被打發去忙別的,小兄妹倆看了看,灶屋裡壓根沒有他們忙的餘地了,索性去扎他們還沒紮好的籬笆。
桑蘿則在灶屋裡剁肉餡準備炸丸子,用的主料不是別的,正是今兒做豆腐得的豆腐渣,加麵粉少許,剁點兒青菜,加上肉餡,敲四個雞蛋,用調料調好味兒熱油下鍋炸丸子。
陳婆子端著洗好的青菜進來準備切菜時,看到那炸得金黃的丸子,嘖一聲:「今天孩子們要樂了,這比過大年還豐盛。」
等桑蘿端出一個陶盆,陳婆子看到裡邊三塊白色的豆腐,三塊綠色的神仙豆腐,眉頭都挑了挑:「晚上還上這兩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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