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朋友的身份,接送安奕來去醫院,兩人相處得十分和諧。
這天外面又在下雨夾雪,車子駛入老城區時路面濕滑難行,秦牧野打方向打得猛了一點,車子結結實實撞到了路邊的市政欄杆。
萬幸的是人沒受傷。
安奕對此很是內疚:「這附近的路一直不太好走,我應該坐公交回來的,連累你撞車。」
「小事,」秦牧野並不在意,只是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晚高峰不好叫車,我能上樓去喝杯熱水嗎?」
安奕連連點頭,帶人一塊上了樓。
誰也不知道,就在他們走進小區約莫五分鐘後,嚴琛那輛扎眼的911便拐進了這條窄小破舊的老街。
剛才在外面又是吹風又是淋雨的,安奕給兩人煮了薑茶。
喝完他便在廚房為明早備菜,秦牧野見狀也來幫忙。
「聽說會診後稍微更改了一下用藥,妹妹燒退了?」秦牧野問。
「還是低燒,沒那麼高了,」安奕說,「聽譽明說腹瀉的情況稍微緩解了一點。」
秦牧野點點頭,又問:「精神還好嗎?」
「還是那樣,視頻說不了兩句就掛了。」安奕憂心忡忡,切菜時沒注意,指尖一下冒了血,他沒察覺,還是秦牧野先一步看見刀刃上有血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秦牧野抓著他的手,把血跡沖干,「家裡的醫藥箱在哪?」
「不用麻煩,」安奕想縮回手,「我自己按一會兒就行。」
「那不行,菜刀上很多細菌的,」秦牧野擰眉,「碘伏呢?」
「……那邊的抽屜里,不知道過期沒有。」安奕指了指客廳的矮几。
秦牧野牽著他走過去,找到消毒液和棉簽,確定沒有過期,再給他消毒。
今晚安奕穿得是個袖口比較寬大的居家服,在秦牧野牽著他的手上藥時,袖口不經意向下滑落,露出了他傷痕累累的手腕。
秦牧野一眼就看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安奕拽緊袖口想掩蓋,卻已來不及,秦牧野強行捉著他的手,把他兩條胳膊都檢查了一遍。
鈍刀的劃痕,有深有淺,分布在兩條小臂內側,那畫面相當觸目驚心。
秦牧野揪心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全都是你自己弄的?」
安奕用力掙開他,低頭把袖口放好,小聲說:「不記得了。」
「怎麼會不記得?」秦牧野備受震撼,「你難道一點都不疼嗎?那天我聽林醫生跟你說什麼戒斷反應,你是之前在吃什麼藥嗎?」
他無法理解,更不敢想像,一個人究竟會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下才會對自己舉起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