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想了好久,连想到旁的时不自主流露出笑意都未察觉。
太子只是看着她,并未催促。
宝知,宝知,宝知。
有很多人唤过她的名字,可是有谁知道梁大人是如何在典故中寻着,给他第一个孩子取下这个名字。
宝知长长叹了一口气,向太子伸开手。
太子沉默一会,将手上的匕递给宝知,便见宝知沿着画上【宝知】绣线边缘小心地割着。
两人一人蹲着,一人站着,目光皆随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柔荑所动。
终于宝知将画中【宝知】的边缘破开,小指探了进去,那厚实的绣线勾出的小孩在小指的拱托下露出一个歪斜的笑。
宝知勾出一份泛黄的折纸。
太子终于肯蹲下了,挨着她,两人像是雨后冒出的蘑菇般低头看着那小小黄纸。
带着老旧的霉味,并着若有若无的暖香,宝知展开了那纸。上头只抄录了一篇文章,盖是从什么游记中摘来。
要说有何处特别,这纸或是被茶水浸泡过,下边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宝知看了看,取下固着头的步摇。
她从南安侯府出来时除了这只步摇外什么也没戴。
这是她在成安携来的箱箧里现的。
十九岁的梁礼在手札中记下这么一天。
「与晰这些日子总是恹恹的,我问他,他说乔家大公子打了他一顿,不许他靠近乔四姑娘。我说是因为失了面子吗?」
「他说因为不能再见到乔四姑娘而苦恼。我觉得这样没精神不好,所以押他去檎云岭。」
「跑马确实叫人神清气爽,可不想还遇见一姑娘打石阶上跌下……我们一同在外边的石凳上等着里头人说话……乔六姑娘好像疼的不行,咬的嘴唇白,我说姑娘这簪很别致,她说这是她父亲亲手所制,在笄礼上送给她的。」
「她父亲待她真好。」
「等我以后有女儿了,也要亲手给女儿打上一个簪,叫她母亲也同乔夫人那样在笄礼上将簪插进女儿的髻里。」
十九岁的梁礼不知道自己在二十二岁时真的有了一个女儿,而在二十七岁时提前为他的女儿亲手打了一把步摇,也不知道他和他十九岁那年一见钟情的妻都无法参加女儿的及笄礼。
可就是这样,还是提前布下种种,为女儿的将来谋划。
宝知垂着眼眸,鸦羽般的长睫盖去眼底复杂的思绪。她将步摇的簪身悬在纸张上边,不偏不倚,正好与那道茶水印子合上,月光透过步摇上的镂空,落在纸上,恰好独出几个字,与步摇金片遮挡下的阴暗对比鲜明。
宝知记下那几个字,在小盒子上找到对应的位置,只一从左往右一按,便听一声清脆——盒子开了。 里边是一块小小的墨玉,由一串小小的暗红色络子连着,底下压着一张舆图。
宝知将东西都给了太子。
太子取过后并未着急起身,他歪着头,散下的长间若影若现出一张侧脸。
她的悲伤连同暖香快要把他吞没了。
“父皇挺着最后一口气,待到东宫见到孤时才肯合眼。”太子道。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好似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孤被母后推入密道后躲了三天才被四舅寻到,出来时觉小叔已成皇帝。”
宝知忽然笑出声。
本来不该笑的,他们应当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离去。
可是现下,她就是想要笑。
把所有苦闷、惶恐、悲哀都泄出来。
是的,书中说的不错,真正的安慰不是劝慰什么【往前看】、【未来会更好】,而是陈述自己更加悲惨的遭遇。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多么残忍的笑意。
对比着太子,她太幸福太幸运了。
宝知真高兴。
就让她在她父母所设下岐黄术的庭院里放肆一回吧。
最后再让父母保护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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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好久没登上来。现在面临升学的苦恼,背书背书的,又觉得不知道有没有意义,想着要不要gap一年吧,不管是出国也好还是继续升学也好,但是我总是犹豫不决,这段时间过得很不自在,有时候一天就喝了一杯酸奶,其他什么也吃不下,有时候突然晚上去市买了一大堆吃的,然后吃到胃疼,有时候买了好几瓶啤酒跑到操场上边喝边大声背书,整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
好像自己太弱了太差了,所以没有选择的权利,总是依仗别人,这样的认知太糟糕了,觉得要调整过来,突然现我还能写作,灵感和文笔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赶紧写些东西。
唉,我现在的状态还是有些糟糕,没办法回评论,有些悲伤哭哭,希望所有评论的朋友收藏的朋友点击的朋友每天都可以有好心情,我争取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