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林卿阮第一场电影杀青。
还没来得及换下戏服,她抓着最新出来的海报设计图傻笑。
黄荣吩咐化妆师给她上妆,尤其是眼底青色的一块,是她前两天拍戏不小心被饰品砸到。
想了想,还是找来一副墨镜给她戴上。
林卿阮这两年没荒废,大制作的剧本接不上,演了不少小角色刷脸,要用黄荣的话来说,就是她厚积薄,只等这一场。
对这话,林卿阮只笑一笑,出乎意料的,她二十三岁这年对成名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总觉得生活慢慢往前走就很好。
她恍惚抬了下头,轻声问,“你说我的电影会在英国上映吗?”
“有可能。”黄荣说,“如果国内票房反应不错的话。”
正午的阳光最毒辣,林卿阮刚踏出门,她全部的心绪被助理一句“墨先生来了”打乱。
她眉目冷淡下去,脚尖一转,坐回了里屋,拒绝的姿态很明显。
墨禹澄也不恼,这段时间他跟着靳砚琛接连拿下几个合作,正是意气风的时候。
进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说,一颗碧玺绿的珠宝扔在她手心,墨禹澄随口道,“做耳环还是项链,看你喜好。”
莹绿幽光的绿宝石,像情人最珍贵的一颗心。
林卿阮捏在手里看了看,随手塞进饰盒,没多大在意的态度,对物对人都是这样。
她化妆台上堆了很多跌打擦伤的药,凑过去,身上不再是浓重的脂粉气,反倒是药香。
林卿阮下意识往后躲了下,不习惯他突然靠近。
墨禹澄动作缓了下,手指擦过她脸颊摘下她脸上的墨镜,摘下的一瞬他忍俊不禁,“林卿阮,你新戏拍功夫熊猫呢?”
林卿阮瞪他一眼:“你才熊猫,我这是因工负伤。”
“熊猫多好,国宝呢。”墨禹澄嗤笑一声,药油抹在手上,这东西气味很辛辣,熏得他眼泪直流,眨着眼睛摁上她眼下的位置。
林卿阮也在流眼泪,火辣辣的疼痛,却被他替代最温柔的抚摸。
她仰起头,看不见墨禹澄的脸,余光只能瞥见化妆台上那颗泛着碧莹光亮的宝石,那是多华贵璀璨的一颗宝石,恰如他的心,美丽浮华,却不是她想要的那颗。
他们前段时间吵得不可开交,林卿阮一气之下进组拍戏再也没理过他。
这会见到面,看见她瘦得分明的脸颊,心里郁着的气一下消掉,就剩心疼。随手挑了挑剧组的盒饭,墨禹澄不满意,打电话让人定营养餐送过来。
林卿阮说了句不用。
墨镜重新戴上,她准备走了。
墨禹澄一把抓住她手腕:“你在和谁置气?”
“没谁。”
林卿阮面无表情抽回手,扯了个不大好看的笑容,“墨公子,你现在是有什么吩咐吗,卖笑陪唱还是要我陪你吃饭睡觉?”
她最明白怎样用言语刺伤他的心。墨禹澄缓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环住她肩头。
“卿阮,你的新戏开场了。人生有很多场戏,开始或散场,总归都过去了。”
墨禹澄顿了下,被她疏离冷漠的姿态伤到,他扯着唇说,“总要有新篇章,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
“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只要存在,就会有痕迹。”林卿阮撇过头,“就算孟泽出国,也改变不了我爱他。”
所有伪装平和的氛围因为这个名字而一点即破。
墨禹澄声音冷硬:“卿阮,你若是聪明,就不该提他的名字。”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提他。”林卿阮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他,“但是墨禹澄,我也不会爱上你。”
她一句话让墨禹澄有万箭穿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