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晚玉依旧停住了脚步。
“真的不想看看我吗?”
“我……想见你啊。”晚玉用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漏下“姐姐,可是我怕,我怕再近一点,你就会消失啊,就像每次做梦一样……”
“姐姐,不要离开我……”
男孩看见晚玉一只手挂在扶手上,身子着抖,最后整个人无力地摔落在地。
“姐姐,我怕。”
“你到底去哪里了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可我只想要姐姐,姐姐去哪里都带着我好不好?”
从很久以前开始,晚玉就变成了一个人,被拐卖囚禁到沙漠之国,拖着残废的身子回来,却失去自己唯一重要的人。
晚清19o9年的雪夜,她还叫晚影,除夕夜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小巷。
小巷里堆着施工用的沙土,和一些腐败的枣树叶。
姐姐说过,会等着自己,等自己帮她从艺楼里赎身,她最喜欢柚子树,要买一个院子里有柚子树的房子。
这里是她们的梦,现在住的人一任换了一任,又变成了其他的陌生人。
想要去追忆,可又该去哪呢?
被囚禁的年岁,沧海桑田的巨变,原先的小城被洪水摧毁,无数人背井离乡。
姐姐,我到底该去哪呢?
声音戛然而止。
幻听吗?还是梦。
晚玉的嘴角只剩苦涩,她的心态已然完全崩溃。
她缓缓爬上楼梯,坐在黑色大门后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晚玉。”
晚玉嗓子涩地说不出话来,她将手放在女人的桌上。
“刚才的事,是你做的吗?”
梁悦铭有些愣,晚玉仍旧是满面的泪水。
“一个术法而已,能凭借故去之人的物品召唤出一些幻想。”
“东西呢?姐姐的东西。”晚玉说道。
梁悦铭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打开抽屉里的一个精致盒子,拿出一根花盛来。
“物归原主。”梁悦铭道。
晚玉双手捧着接过,她的情绪本来稍稍稳定,在见了这根花盛后,就是嘴唇咬的出血,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
“谢谢。”晚玉弯着腰,眼见着控制不住情绪。
梁悦铭起身抽出一张纸,随后擦掉了她在眼角旁的泪水。
“很抱歉,我没料到你会这么难受,是我的疏忽。”
也没那么难过,晚玉很想这么说。
但这话太违心。
她甚至怕说出了这句话,就再得不到有关姐姐的一星半点消息。
“你将这东西给我了,我便欠你一个人情。”晚玉道。
“……”梁悦铭半晌后答了一声“好”。
男孩跟在二人身后,二人沉默着下楼。
“如果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你就说吧。”梁悦铭道。
“我和你素未相识,为什么要帮我?”晚玉道。
“我又不是没有心的人,即使和你毫无关系,也不至于冷漠旁观。”
游乐园本都是鲜艳的颜色,只是在皎洁的月色显得单薄无比,落寞空虚,像是漫天漫地的雪海。
“类似这样的东西,能帮我多寻几件吗,价格随你开。”晚玉缓过一口气道。
“价格不是问题,交个朋友就好。”梁悦铭轻松地笑笑。
“你的名字?”几百年的岁月,让晚玉已经对人麻木,她很少问起别人的名字。
“梁悦铭,悦神的悦,铭记的铭。”她贴在晚玉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