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澈垂眼应了一声。
陈回春满意地点头,挥挥衣袖,轻飘飘地走了。
李青梧和他颔首示意,随即犹疑地问秋澈:“我脸上有东西吗?”
秋澈还没说话,门口玉砚突然神出鬼没地晃出来,耿直道:“夫人,你脖子上被蚊虫咬了吗?”
秋澈默默喝了口茶水,避开李青梧震惊又羞愤的眼神,假装不关自己的事。
玉砚一头雾水,被玉明满脸黑线地拉走了。
李青梧摸着自己的侧颈,脸红了一会儿,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
她就顶着这个吻痕,在那么多下人面前,从主院走到了偏殿?
怪不得茯苓今天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
李青梧又羞又恼。
可一想到这吻痕是谁留下来的,那点恼意就不自觉消失了个干净。
秋澈很贴心地主动转移了话题:“有事?”
李青梧点点头,脸上的热度还没退,小声道:“……父皇给我传信,让我跟着你去秋猎。”
秋猎的事秋澈没和她提过。
李青梧不免胡思乱想,难道秋澈根本不打算带她去?
可这猜测下一刻,就被秋澈亲口打破了。
她淡定地说:“昨日本打算跟你提的,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秋猎……所以你怎么想?”
李青梧弯了弯眉眼,道:“去。”
“好。”秋澈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应下,见她还没走,犹豫道,“还有事?”
李青梧抿抿唇:“你不问我,为什么我父皇要我去秋猎吗?”
秋澈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和你父皇联系?”
李青梧哑然:“你知道?”
秋澈“嗯”了一声,看样子也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只是语气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那她之前遮遮掩掩那么久算什么意思?
李青梧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她微微迟疑着,道:“我承认先前是我不够坦诚,可我们如今……”
秋澈心头一跳,直觉她要说出什么大事来。
“如今什么?”
李青梧垂眼,像是不太好意思。
却仍然心一横,忐忑地将话说完了:“我们如今这样,难道
()不算真‘夫妻’了吗?我以为,对另一半坦诚,是基本的信任。”
秋澈盘弄玉佩的手指一顿。
这种话对李青梧来说,其实就相当于是表白了。
她说不出更难以启齿的话来,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如今这个样子,总要和秋澈说清楚得好。
即便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但等了很久,李青梧都没听到对方的回答。
她缓缓抬眼,看见秋澈正盯着敞开的大门外的风景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她头也不回,语气冷淡道:“你也可以不坦诚。”
李青梧呼吸一窒。
什么意思?
是拒绝……吗?
秋澈却不等她凝固的思路重新运转,就已经掀袍起身,风轻云淡道:“若是为昨晚的意外感到抱歉所以这副作态,大可不必。帮你是我自愿,吃亏的是你才对……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李青梧呆住了,看着她逆着光的单薄背影:“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