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就这么颠颠的跑了回去,着实是让人大开眼界意想不到,就连蔡邕都差点没绷不住,还是他反应快连忙咳嗽几声引来众人的主意。
“小女身子骨薄,不便在此久留,还请诸为见谅。”
蔡邕说着招了招手,蔡琰便抱起焦尾琴跟着侍女离开了此处。
临走之际,蔡琰回头特意看了看陈启的方向,却现其并未关注自己这边,也不是不是因此而心情低落,刚刚抬起几分的小脑袋又低下去不少。
一直看着自家小棉袄的蔡邕见状立时紧咬牙根,哪还不知道生了什么,怕是就方才那会儿功夫下来,姓陈这小子一番口舌便将小棉袄给钩住了。
可偏偏这小子戏演完了就不装了,好像完全对方才生了什么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无视自家小棉袄的目光,自顾自的缩在他老师身后面待着。
若非顾忌场合,蔡邕这会儿都想拽着陈启的衣领将他抵拎到自己面前来,好生教育教育这个后辈,让他知道有些事不能乱做,有些人他招惹不起!
可当看到老友那三分自得三分畅快,还有三分欣慰的笑容后,蔡邕又只觉得一阵头疼。
自家弟子表现的十分亮眼,也完全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做先生的不开心难道还要哭出来不成?
这事换做蔡邕自己他也会如老友一样,甚至可能比之还要过分。
可问题是自己在这件事里是被动的那一个,虽然也有几分享受,可跟老友这一比较下来,那可真是差了不知道有多少。
甚至这会儿仔细想想,貌似陈启全然遵照了老友的意思办事,那不就是说自己听到的那些好话也不一定全都是真心的吗!
好家伙,原以为就算这是出于被动也不算太过糟糕,可现在看来好像除了最倒霉的卫望之外,自己实际上也没好到哪去。
反而是在场这些看戏的家伙,那才是真正的局外人,纯粹就是看个热闹图个开心而已。
蔡邕心里是越想越气,可偏偏又不能当众作,只能硬憋出一丝笑脸,好似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对着众人宣布宴席继续。
眼看着好戏散场没什么可看的了,众人自是各回各位重新吃吃喝喝的起来。
拉着这会儿才刚刚从醉酒转醒过来,完全不知道方才生什么的路人继续谈天说地。
上到尧舜禹汤,下到商周秦汉,对于这些士人而言没什么不敢说的。
那些真正的忌讳,可能会落成把柄的话早就被他们埋在肚子里面最底层了,挂在嘴边上时不时喷出去的这些根本无关紧要,全然不用顾忌。
一时间气氛再次热闹起来,美酒不断的续上,佳肴也不曾断绝,原本候在两旁的仆从侍女也纷纷走动起来,早早停下的器乐之声也重新奏响,这会儿就差一支翩翩舞女入场,舞一曲动人。
只可惜蔡府上的歌姬舞女那是少之又少,再加之今天蔡邕为了让自家小棉袄出场,本就没做这方面的安排,却是少了许多的趣味,反正袁家二公子袁术是觉得十分无聊,尤其是在没戏可看之后。
不过袁绍这家伙还不曾走,他袁术又怎会率先离席。
甭管大小事情,反正他们俩一项是喜欢比较一二,分不分得出胜负其实并不算太重要,重要的是袁术并不希望在洛阳百官眼中,袁家的代表是那袁本初而非他袁公路!
所以哪怕是自顾自的喝着闷酒,面上依旧隐隐有些不耐烦之意的袁术,也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除开袁绍的原因,蔡公的面子他还是给的。
然而喝闷酒的人可不仅仅是袁术一个而已,这会儿在正席间气氛虽然不如院中那般热闹,可却也相差不大。
人人低声私语议论纷纷,虽然声音细小模糊的听不清说些什么,可这些人的目光是不是从卫望的身上扫过,其意便一下了然。
卫望这会儿跟袁术一样,自斟自饮沉着一张老脸完全没有跟别人搭话的意思,旁人的视线目光他更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时不时的隐晦抬眼盯着陈启那边。
就是那个缩在别人身后,除了一张脸就好像完全没有其他亮眼地方的小子坏了自己的事。
卫望这会儿是恨不得直接将陈启踢出蔡府,让他滚得远远地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偏偏这事他又做不到,卫望真觉得今夜诸事不顺是不是老天爷也在针对自己。
缩于人后的小子虽然好对付,可是坐在他前面的卢植却不是个善茬。
虽然两人同与蔡邕为友,可卫望却很清楚自己比之卢植在蔡邕心中的地位还是稍逊一筹,更不用说两人在官场上的地位差距了。
哪怕卢植先后遭受贬官复职等一系列的事情,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怕是如今权势滔天的十常侍也不敢将卢植一棍子打死,甚至还对其十分的忌惮。
海内大儒,统兵大将,文武双全是人脉广博,不论在朝中还是在军中,乃至于地方上卢植也有足够能说得上话的人。
虽然卢氏家族底蕴不足,与传承久远的卫氏相差甚多,可卫望却不敢对卢植如何。
而正因为有卢植的庇护,那小子从师其下为弟子的身份,使得卫望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对付他,投鼠忌器算不上,慑于压力才是真。
虽然卫望也很清楚自己做的事不地道,可那也是情有可原不是。
为人父母者当为子虑,他这样做完全是处于父亲的一片舔犊之心,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然而卫望却好像真的人如其名,貌似忘记了他虽然是卫仲道的父亲,可蔡邕也是蔡文姬的阿翁,都是当爹的难道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月过半天酒至沉,众人醉的七倒八歪连路都走不住,宴席自然也到了尾声。
宾客们纷纷上前来与蔡邕拜别道谢,蔡邕又重新恢复到了原本那笑呵呵的和气样子,一个不落礼送出府,无人照应的也着府上下人送至家中。
没过多久,院中散客便去了干净,正席间剩下的人也不多。
杨彪,黄婉等早早退场,马日磾则因醉酒便借宿在了蔡府上,早由下人搀扶着休息去了。
一时间便仅剩下主人蔡邕,袁家兄弟和曹操,还有卢植师徒二人未曾离去。
当然,还有个一直表现低调好似局外人的荀攸仍在。
可不是荀攸不想早点抽身离开,实在是陈启拽着他的衣服硬是不让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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