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若是在海临澎身上搜一搜钥匙就好了,现在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门上的锁已有松动的迹象,冯斌衡后退几步咬牙冲上去终于将门撞开了。
虽然门窗紧闭,可烟却无孔不入,屋内的烟竟然比外面还大。
冯斌衡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头晕,却还是下意识地行动起来去寻找外祖父母。
他们被绑在正殿的书房里,书房中全是易燃的纸张,透过窗户已经可以见到火光。
两位老人家靠在一起已经昏过去,冯斌衡想要将两人扶起来却根本没力气兼顾两人。
若是他没有受伤,或许还能一来一去将两人带出去,可他现在自己都走不稳路,扶着一个人出去都是难事,何况是两个人。
难道真如海临澎所说,他是来自投罗网的?
望着辉阳宫四处升起的滚滚浓烟,冯嘉窈痛心疾。
这般雄伟的宫殿,当年大冀开国建造时,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辉阳宫更是大冀的辉煌鼎盛的象征,可如今却即将付之一炬。
章麟的疯癫让人害怕。
冯嘉窈的剑横在章明良的脖颈间,“本帅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的父亲在什么地方?”
“公主,说实话,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可我真的不知道。”
章明良与章麟之间的父子亲情其实并没有多少,两个人是相似的,所以也是在相互利用的。
此时若是将父亲供出来,就能让自己活命,章明良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冯嘉窈。
可惜,他真的不知道。
“把他抓起来,严格看管。”
冯嘉窈收剑冷冷吩咐道,此时局面已经差不多在她的掌控中辉阳宫中的叛军已抓捕殆尽,唯独章麟不见踪迹。
章麟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不只是毁了辉阳宫,更是把妻子儿女一个不落地推出去挡刀。
章明良被士兵用绳子绑住,他望着冯嘉窈的背影,心中陡然生起一丝妄念。
“公主,若非今日局面,你与我是否还会是朋友?”
听到这话,冯嘉窈有些莫名其妙,她从未将章明良视作朋友。
“不会,而且我们始终都不是朋友,这辈子你我从不在一条路上。”
就连朋友都算不上啊……
“哈,哈哈,也对,您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我只是个最不起眼的庶子。”
“你我的距离并非身份,你如此想实在太可悲了。”
冯嘉窈与章明良这辈子做不成朋友,从不是因为身份,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对,公主若是在乎身份,也不会替我说话让我免于被欺凌嘲弄。”
冯嘉窈虽然不认同章明良是自己的朋友,可二人的确相识多年,且幼时初见,冯嘉窈赶走了欺负章明良的坏孩子,让章明良后来至少再也没被同龄人欺负过。
“长姝,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也是我活到现在的原因。”
“那还真是我的罪过,竟然让逆贼的爪牙活到现在。”
“你是想说当年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
“可回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会那么做的,长姝,你一直都是个好人,在我心中,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觉得你才应该是这天下的主人。”
“天下从不属于谁,更不会有谁成为天下的主人。”
“长姝,你就真的从未把我当做朋友吗?一刻也没有吗?”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为何还在想这些?”
冯嘉窈完全不理解,章明良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和他的父亲做了那么多恶事,到了这个种时候却要和自己说这些?
是在乞求自己的可怜吗?很可惜冯嘉窈不吃这一套。
幼年时她的确出于怜悯帮了他一把,也从未后悔这么做,可原因却只是冯嘉窈出于自己身为公主的责任。
当时冯嘉窈一眼就能看出章明良与自己绝非同类,所以她绝不会同他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