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兴给襄儒卿备了上好的茶叶,小火炉点上,驸马爷喊着,然后步履匆匆地走向书房,吩咐下人去把夫人和大公子一起叫来。
这母子两人是一起进门的,“爹,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匆匆地把我们叫来?”
“你还有脸叫我爹?我叫你爹还差不多!你是真打算把陈家赔进去!”
“老爷,这大清早的无端端朝儿子什么火,他才刚回来多久能闯什么祸。”
陈夫人护着儿子,却没想到他怀里的这个宝贝疙瘩究竟给他们家带来了多大麻烦。
“你先给我过来。”
陈锐楷不明所以的从母亲身边走向父亲,紧接着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疼。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你打孩子做什么!”
“我打他!我恨不得打死他,子不教父之过,当年就是没有好好教育你才让你口出狂言,后来我也因为心软没有再好好管教你,才让你又闯下了今天的祸事!”
“你光你说他闯祸了,他究竟闯什么祸了……”
不等陈夫人把话说完,陈顺兴立即道,“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去督主府和文阳公主说要让她改嫁给你,还直呼公主名讳,甚至要对公主动手?你还绑架了公主的外祖,那两位也是陛下的外祖,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
看儿子吞吞吐吐的样子陈行顺的心已经彻底凉了,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我看你就是太知道了!那江南的院子是给你用来囚禁人的?莫要说那钟夫子是陛下和公主的外祖,就是凭着江南文坛对老先生的尊敬,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怕不是要江南联名请愿剥了你的皮!”
“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请他们去我那院子里喝喝茶,小住几天,爹你不知道,那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又破又小的,他们还得感谢我呢,什么陛下外祖,什么文坛至圣,过得还不如咱家的下人。”
紧接着陈锐楷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次是他母亲陈夫人赏的一巴掌,陈夫人虽然宠爱孩子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的。
“你这个逆子!你要是觉得天不够大,先和我们陈家断绝了关系再作天作地啊!何苦如此祸害我们家,你还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你让他们怎么办,你是做大哥的怎么就一点脑子都不长!”
陈锐楷被父亲母亲联手打了两个巴掌,心里又气又委屈,梗着脖子争辩,“那小皇帝无能至极,被太后捏在手里,他的外祖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我原本就与那公主有婚约……”
陈夫人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小祖宗啊,你快闭嘴吧。”
要不是陈夫人眼疾手快,陈行顺的巴掌又要落在陈锐楷的脸上了,陈行顺收了扬起来的手。
“我们陈家不怕事,但也从来不惹事,你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是被什么迷了眼,你真觉着你爹我是为啥不能的?太后垂帘听政的资本是程家的兵权,可是太后无子,为了名正言顺陛下就是他的儿子,
你爹我的职位有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可是他们都拿捏不到我的错处,那是你爹几十年经营来的,但凡你闹的是个别人家,爹都能帮你摆平,就算是那文阳公主嫁的是个别人爹也不是不能……
可他现在背靠东厂,那东厂都是一群什么人,阴沟里的老鼠最是不要命!就是……”陈顺兴私下里与章麟走得很近,虽然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一直都处于观望态度。
他就属于那种典型的‘墙头草’,两边都能倒,绝不做出头鸟。
而且就算是他全力支持章麟,也不可能容许陈锐楷做出这种事情,这完全就是丧良心的缺德事。
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以谋反弑君篡位,但是决不能逼人改嫁,还以人命要挟,更何况陈锐楷这么做完全不能给他们的目的带来任何帮助,只能带来无穷尽的舆论压力。
陈顺兴有意控制了自己的声调,咬着后槽牙道,“就是丞相对我们也要有所顾忌恐怕两败俱伤,可东厂不一样!你不懂,那群阉人的手段最是卑劣,而且他们不怕被牵连也没有把柄,
再加上钟夫子在江南久负盛名,前些年隐退不是因为无人相助,若是人家振臂一呼江南文坛六成都是他的学生,少说也有千人,这其中不乏官员商贾,权钱名利哪一样不能把你砸死,
他们两个老人是不想搅风搅雨一直极力避世,可太后若是揪住这一点把事情闹大,谋权餐位的罪名足够把我废掉,爹手里是有权势,可是碰上那光脚不怕穿鞋的,就得低个头!”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骄纵了你,这祸水怕不是要把陈家冲垮!”
陈夫人就不明白了,他与陈行顺都是拎得清的人,其他的几个孩子甭管嫡庶就算不聪明也不会如此犯浑。
怎么偏偏这个备受偏疼的长子就如此蠢笨,也对了也对了,就是因为他们太骄纵他了。
“老爷,那接下来怎么办,毕竟也是我们太骄纵他了……”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襄儒卿都找上门来了,拿了咱们家经营的酒楼的账目,你说这不就是要和咱们耗下去的意思,幸好他是静悄悄地来,说是只要把两位贵人安全地放出来,再让这小子去给公主道个歉,这事也就罢了……”
“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