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去了二楼,推开一个房间没有,再推开一个还是没有。
“桐桐,你在哪?”
“桐桐,你在哪?”
“桐桐,你在哪?”
最后,他在二楼最里侧房间的阳台上,找到了吴桐。
吴桐穿着家居服,身上披着披肩,靠在阳台的栅栏上在呆。
原来她戴了耳机正在听话剧,怪不得一直喊她,都没有得到回应。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嗯。”
吴桐回应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看到她站在这里的这一刻,他甚至听到了自己惊恐的心跳声。
陈沉则是安静的靠在一边,和她一起看着对面的风景。
直到傍晚的风有些凉了,吴桐才转身回到一楼的卧室。
迟来的阳光不会拯救凋零的花,但花一定会再次盛开。
闷闷的生活,像极了一堆湿柴火,没有火焰,只是在持续冒着烟。
陈沉现,吴桐只是不理自己,家里其他成员出现的时候,她的脸上就会有笑容。
于是,他渐渐让自己变得透明。
白天的时间,陈沉几乎就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问题,晚上等吴桐睡了,他会去主卧看一眼。
说是看一眼,其实大多数都是坐到天际破晓,他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主卧,去侧卧补觉或者去书房办公。
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急坏了两边的老人。
但是吴桐现在的情况,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爱,像是无辜的风筝,飞的越高,越是难以听见彼此的心声。
吴桐之所以答应回到他们共同的家,是想平安的生下宝宝,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亲子鉴定是一定要做的,至于以后一家三口会不会在一起生活,一切都是未知数。
对于这一点,陈沉从未主动提起。
他没脸要求吴桐因为孩子,而原谅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陈沉按照法律程序,在他的小青梅出院后的第一天,就直接起诉了她。
纵使她在陈家门口撒泼哭闹多久,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成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这件事,他一定要给吴桐和腹中的宝宝一个交代。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沉从地下室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独自坐在阳台上喝酒。
爱意在寂静的夜里不停翻涌,是空空荡荡的凄凉感,却还有一种嗡嗡作响的错觉。
他们一起走过的这几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不该经历的也正在经历。
他可以接受人生中的风浪,却无法接受至爱的疏离和回避。
这些天,也许支撑两个人最大的动力,就是这个还未出生的宝宝。
是他们两个盼望了好久的宝宝,却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孕育着她。
这糟糕的感觉,他早就厌倦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打破眼前的残局。
吴桐靠在门口,看着赤脚光着身子,坐在阳台上喝酒的男人。
兴许,这就是命吧。
当时自己不顾一切争过来的命,现在像是被揉碎了的玻璃碴子,握紧拳头便有种锥心刺骨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