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隨心的脫口而出。
翟清俊卻因為這句話真的停了一下,他看著許川通紅的眼睛,看著他哭得很委屈似的,心裡沒來由的一股火。
他咬著許川的耳垂,啞聲說:「許川,你知不知道你真的特別討厭。」
許川心裡一緊,眼睛一眨,眼淚就順著兩邊落。
「你看,我隨便對你凶一點,你就委屈成這樣,還不願意承認喜歡我,還說把我當朋友。」翟清俊說得咬牙切齒,好像真的很恨他似的,「從一見面就是,我對你凶一點你就跟我甩臉色。你把我對你好當理所當然的,在我這裡受不了一點重話,受不了一點委屈,還一口咬死了我們只能一輩子當朋友。」
「我沒見過你這麼獨斷的,我真的煩死你了許川。」
他說得許川心裡更難受,睜著眼睛好像只會掉眼淚了似的。
沒見過許川這麼愛哭的時候。
「煩我,就別動我。」許川捂住眼睛,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哭起來的感覺真不好,他說句話都感覺隨時要背過氣去。
翟清俊笑了,拿開他的手,在他嘴唇上親了很響亮的一下。
「你要不要聽聽你現在跟我說話的語氣。」翟清俊舔了舔後槽牙,「我就應該錄下來,在你每次要跟我犟的時候放給你聽,看你還敢不敢說跟我只是朋友。」
許川不理他,用力地眼睛上抹了幾下,看表情很不高興。
還委屈。
翟清俊看出來他委屈了,但是話趕話到了這份上,許川一點不肯承認喜歡他,又一口一個朋友,確實把他逼急了。這會兒先把能討的便宜討到,反正以後日子還長,一點一點再彌補了他的委屈也不遲。
這麼想著,他就愣是一整晚一句軟話都不說。
只想逼著許川說軟話。
他把許川拽起來,帶進浴室。許川腿有些軟,走路跟腿又舊傷復發了似的不利索。
翟清俊看著心疼,終於放軟了些態度。
「工作定在哪了?什麼時候報導,我陪你去吧。」他說得輕巧得像是高中時說一起去吃飯一樣。
許川撇看臉不看他。
但不敢不回答。
「不用。」
「為什麼不用?剛回來不會不熟悉嗎,我經常出差,哪裡都挺熟的,我陪你去吧。」翟清俊說。
他話莫名其妙又多了起來。
許川也覺得奇怪,但他腦子昏昏沉沉,實在沒空思考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打通了他話癆的任督二脈。
「行不行?」翟清俊湊近問。
「行行行。」許川閉了閉眼。
「到底在哪?」翟清俊後知後覺還是沒問出來地方。
「我好累,不想說話了,明天跟你說。」許川疲憊地看著他。
翟清俊這次倒是對「明天」不應激了,乖乖點頭答應。
一整夜,說不上是對床太熟悉,還是身邊人讓他太安心,翟清俊夢都沒做一個,一覺到天亮。
睜眼不過三秒就意識到不對勁,身旁的位置早就一點熱度都沒有了。
他帶著不妙的預感立刻起床在家裡轉了一圈,果不其然——
「明天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