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說過,表妹嘴巴最像他,他之前不覺得哪裡像,如今再細瞧,突然覺得他們說的一點兒都不假。
是很像。
他與她是至親表兄妹,有著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關係,怎麼可能不像呢。
白景辰枕著一隻胳膊,單膝屈起,另一隻手隨心抬起,輕輕在她唇畔碰了碰:「這裡。」
溫宛意眼睫一顫,也緩緩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是嗎。」
白景辰鼻音輕輕:「嗯,很像。」
第9章艷羨
◎你怎麼知道她把髮簪贈給了本王?◎
二人正閒敘著,忽聽外面有人稟報要事,白景辰當即撐起身子,說要出去一趟。
溫宛意點頭,隨後跟著他腳步,說要去送。
白景辰怕她著了風,又私心不想她這素淡姣好的模樣被別的男子瞧見,於是把丫鬟下人叫進來伺候,自己率先出了殿外。
一看,原來是派去盯著江世子的人來報,事發較急,所以不得不在這種不該打擾的時候上稟。
穿著夜行衣的人恭敬跪地:「主子,江聞夕方才去了國公府,據說是撿到了溫姑娘的簪子,要來歸還。」
「非要揀著這個時辰去歸還,想必也是探聽到了什麼。」白景辰帶著表妹回府時,為了隱匿消息,特意挑了不甚張揚的車馬轎子,也選了較晚的時候才歸府,表妹在國公府的丫鬟婆子暫時都沒讓跟著,等到夜深了才悄然接了過來,哪怕周全至此,還是叫那江世子察覺到了。
現在上門國公府,不就是為了確認溫宛意是否還在府上嗎?
兩世了,白景辰當然知曉江聞夕是個陰損小人,小人之心向來陰晦,考慮得也會很多,為了占有溫宛意,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一舉一動都要在私底下盯著。
可他江聞夕只是個尚無實際權勢的小小世子,哪怕猜到了什麼,又能奈何?
怕也只敢在心底妒意翻湧罷了,面上還得裝出一副大度正派的臣下模樣。
時辰也不早了,國公府那邊當然有正當理由回絕江世子的上門,別說表妹不在國公府,就算是在,也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不過是自降身份上門後的自取其辱罷了。
白景辰本可以放任不管這件事的,但他站在寢殿前,突然想到前世接回病重的表妹時,表妹那羸弱的身形與蒼白的面容,可見受了多少委屈。自家表妹那樣好的人,那姓江的居然還要狠心傷害,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種心術不正之人,胸懷狹隘,是最容易被三言兩語刺痛到的,一點點小事就會鬱結於心,夜夜不得眠……
眼下當然可以給那人找點兒罪受。
春日夜裡還是有些潮涼的,白景辰站在合至殿前的三崇高台上,面色沉沉地看向國公府方向,墁了漢白玉的磚石在月色下泛著微光,他覺著有些天涼,吩咐下去沒讓溫宛意來送,獨自沿著前方的月台緩步拾級而下,草木氣息潤透了台基,身下繁奢的蔽膝微微屈駁,也染了幾分潮潤冷意。
也許是他臉色不好,方才被允許進去伺候的下人們也膽戰心驚,溫宛意的貼身丫鬟元音甚至還小心翼翼地問她:「姑娘,聽說世子爺拾到了您的簪子,王爺方才是不是同您發火了?」
「表哥從來都不會凶我。」溫宛意剛剛才穿好外裳出來,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不禁疑惑道:「那只是個藉口罷了,我並未丟失任何一簪,江世子怎麼可能撿到簪子呢。」
所以,是江聞夕找藉口要見她嗎。
自己才來到恆親王府沒多久,對方後腳就知道了消息,上門去國公府歸還,想來也是懷揣著興師問罪的怒意。
溫宛意突然想起了臨別時對方的身影——像是難以彎腰的竹,寧肯折斷也不能辱沒了尊嚴,那樣好面子的一個人,得知將來的正妻深夜入了恆親王府,心裡也是咽不下那口氣的吧。
一場莫名的指婚,叫兩人都不好受,一方沒有情意,一方覺著是高攀,唯恐丟失了尊嚴。
夜裡是很涼,溫宛意倏地覺出了一絲悲哀。
她想,那江世子深夜如此,必然也不是因為什麼愛意,只為了……那口實在咽不下去的氣。
如果對方有意派人盯著自己的動向,那麼早在之前就知道了,現在這個時辰才上門,應當是左思右想實在忍不了,才去的吧。
可是表哥不是說江世子與他相剋嗎,怎麼這個時辰出去?見到那人後,身子會不會更難受?
溫宛意實在放心不下,偏頭對身邊的元音道:「叫咱們家的影衛也去盯著些,萬一表哥沒帶下人,也好照顧一二。」
元音連忙派人去跟著了,回來後,又跟在溫宛意身後說沒吃飽。
溫宛意知曉她雖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小姑娘,實際上一日五食還不一定能吃飽,於是對她道:「那便讓小廚房去做些糕點常備著。」
元音喜出望外地謝恩:「還是姑娘寵我!元萱她總管著不讓我多次,一晚上了,餓得我前心貼後背。」
「你阿姐雖然管著你,但若是你餓瘦了,她又要心疼了。」溫宛意不用想都知道她倆是怎麼回事,「去吃吧,今夜不用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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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外,江世子在風中站了很久,終於層層通傳後被允許進門了,結果卻被駕馬而來的白景辰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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