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钱冲恹恹的应。
“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然后还要去见个人。”
“好。”
天彻底黑下来时,钱冲回到家跟母亲一道吃饭。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喝的醉醺醺。
没过多久,房间里拿着绘图本用彩铅画记日记的钱冲便听到了争执声
“连吃的也没有我辛辛苦苦赚钱,过的就是这种日子饿着肚子,看着你的这张臭脸”
“你放开放开”
“手伸出来伸出来”
随即是一声巨大的啪。
“啊”母亲的声音。
“这是惩罚社会就是这样,你无法好好完成你该做的工作,就要受惩罚”钱父的声音带着酒后特有的含糊,却仍洪亮。
话音才落,便又是一声“啪”,和母亲的哭叫。
钱冲抬起头,盯着面前的墙,又1分钟后,屋外传来撞击声、撕扯声,掺杂着父亲的叱骂。
母亲的哭叫逐渐变成低求和抽泣。
钱冲忽然站起身,桌椅剧烈的碰撞。
当他冲出房间时,钱父和钱母已经被他的行为吓的齐齐怔住。
当钱冲如莽牛般撞进厨房,抽出菜刀拐回客厅,大喊着“喜欢打老婆敢不敢同归于尽”
钱父呆在原地,酒后的大脑反应迟钝,只一动不动的看着儿子,和儿子手里的刀。
钱母吓的哆嗦,从丈夫手中拽出手臂,顾不上被抓乱的卷和狼狈,小心翼翼走向儿子,轻柔抽泣道
“干什么啊快把刀放下”
窗外城市的月光很亮,透过窗照进黑漆漆的厨房,在与室内更亮的灯光交汇时,被完全吞没。
钱家宽敞且装修奢华的大房子里,只几间房亮着灯。
灯光照在刀面上,反射光打在墙上,化成一束抖颤不休的亮点。
周日下午,华父听从女儿的劝谏,为了长远考虑,将做家具的度慢了下来。
每天最多只做6个小时,还要每1个小时之后休息休息,不能连续工作。
休息时,他坐在电视前,跟周末休息的媳妇看婆婆妈妈剧,偶尔闲聊两句。
“咱做家具一共卖了多少钱了”华父忽然想起来这茬,好奇问道。
“一万四千零九百。”华母记的牢牢的,想都没想便开口作答。
“哇”华父像做了个sa一样幸福的叹息,愉悦的抖起腿。
简直不敢想,怎么就能赚这么多钱
他华兆元可真能干,“哎,今年过年,给你买件貂吧,穿着回家,让你兄弟姐妹见识见识。”
“你是稍微有点钱就翘尾巴了,狗肚子里存不了二两包子。”华母一手按着遥控器,大权在握让她有点狂,言都犀利了起来。
华父好脾气的呵呵笑,又长长叹一口气“闺女长大了,说起来,这些家具全靠她设计。画画没白学,知识就是力量,技术就是金钱啊。”
“美术还教这个”华母问。
“画画和设计都是一体的。”华父说罢,院门忽然响了起来。
华父去开门,来的是姚楠母亲带着姚楠。
小狗欢欢在华父身后探头探脑跃跃欲试想叫两声,见是来过不止一次的姚楠母子,这才熄了火,小尾巴摇起来。
姚楠妈是来送钱的,姚楠就是为了拉近关系的一个工具,可惜华婕还没从集训的雪原山庄回来,姚楠一点作用挥不上。
她根据华父制作的家具,做了几批没有精雕、没有镂刻,木料等各方面都差许多的低端仿品,一个多月共卖了三万多,要分给华父的抽成是35oo元。
虽然刨去成本后净利润只有不到两万,但对于姚楠家来说,已经是全年最赚钱的几批货。一个多月的收益,比今年的整半年利润还高。
而且在跟临街几家家具铺子的竞争中,富运家具靠着这一个多月的经营,无论是在客源还是在口碑,亦或者销量,全部大差距胜出,算是绝处逢生。
这一切,都要感谢华父的家具,一套一套的全打在市场需求的腰眼上,救了命了啊。
所以姚楠妈不仅带来了一纸包钱,还带来了礼品。
两只这个年代送礼最流行的野山鸡,一条烟,一瓶茅台酒,以及送给华婕的一只包金尖儿的英雄钢笔。
姚楠将东西一样一样递给华父华母,帮他妈拎东西当小工,他还是称职的。
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姚楠妈了解到华父正在做一套新中式家具,非常富贵奢华,还引用了不少红楼梦里见得到的大观园中家具的元素,摆在家里,一看就是有文化底蕴,绝对派头十足。